纲手皱眉：“我不喜欢被人冤枉！”

“那你往好处想，说不定是雷土两国大名，都被人用幻术控制了。这问责也是在幻术影响下做出的。”

“幻术？不太可能吧。而且这怎么能是‘往好处想’？”

纲手兀自迟疑，不知道宁次是否在开玩笑，他表情平淡，实在难以分辨。

宁次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大名又如何了，还不是普通人，抵抗幻术能力尚且不如普通下忍。像宇智波带土那样擅长空间潜入之术的家伙，潜入大名府，用幻术控制高层，又有何难。”

他又道：“至于好在哪里，被幻术控制，总归说明还不是很昏庸。要是没幻术控制，就不经调查直接断定……这样昏头的大名，对国民来说危害更大吧。”

纲手一时无语，她虽然对宁次已经够了解，但对于他谈及大名时那轻慢的态度，还是有些不习惯。

这和实力什么的无关，就像古代一些武师什么的，论个人武力可能一个人能打好几个皇帝。但却没几个敢说皇帝的坏话，不要说皇帝，哪怕面对一个县官，很多都会卑躬屈膝。

这就是习惯的力量，忍者们哪怕个人实力很强，但因为从小到大的教育，也大多把自己当做兵器、工具来使用。

纲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不管是哪种情况，现在形势都已经很危急了。尤其是你在雨隐村帮助他们的事，现在也已被曝光出来。不少隐村甚至都怀疑我们木叶才是什么幕后黑手。”

宁次忽然道：“火影大人，那天晚上，我们在你家说的那些话，你现在想清楚了吗。”

他提及的，自然是那天所说的“一统”问题。

纲手听他再次提起，双目炯炯地看着他：“你说得可能很好，但是具体要如何做。我不是一个很非常守旧的人，如果你能有具体的、可执行的想法，那我不介意听一听。”

她那天晚上后，一直在思考。

思考的结果便是，哪怕不愿意承认，她还是要承认宁次的话是有道理的。忍界继续这样下去，只会循环往复地不停上演各种大战。

像他弟弟那样的悲剧也会接连不断发生在各地，想要阻止，必须从根源上解决战争。尽管战争本身不可避免，然而哪怕能有效延长其发生时间，也是好的。

不要像现在这样，几次忍界大战接连爆发，一代人内甚至会经历三四次大战，这个频率实在是太高了。

这个问题初代祖父没能解决，现在轮到她纲手做火影，如果有可能，自然是希望解决的。她很认同宁次的一句话：“世道必进，后胜于今”。

如果世界的发展越来越差，那就代表方向是错误的。她作为最大隐村的领导者，是有责任和义务去把方向转正的。

“具体的、可执行的想法自然有。”

宁次听纲手这么说，知道她不再像之前那么抗拒一统这个概念，心中也是高兴。

他还是很需要纲手和他统一思想的，否则，他一个人也能干，但效果就大大不如有纲手配合。

“你已经知道草隐现在是我在管理。”宁次道，“颁布了很多新政策，其中我认为比较重要的一条就是大名府和隐村要合为一处。这样能有效减少分歧和矛盾，以及军政分离的状况。”

纲手闻言有些抗拒，不管怎么说，一国一村的制度在当年可是开创性的。开创者还是她祖父。现在宁次的意思，明显要废掉这个开创。

宁次见她神情，知道她心中如何想，继续道：“你不用担心村民待遇会变差，或者忍者选拔成问题。实际上，现在的忍者选拔体制本身就问题……忍者大多都是从村子内部选取、培养，这样其实会埋没很多外村的好苗子。”

一国一村的制度结果，就是忍者只从这隐村内部发掘、培养。这样好处有，但坏处却更多。

好处只是村里大多都沾亲带故，很多地方能关照一二，羁绊更多。坏处却是同国其他村子可能有一些好的忍者苗子，却无法在合适时期得到好的培养、以及隐村内一些抗拒忍者的人，就因为生在隐村而不得不成为忍者。

“隐村和大名府合二为一，对于忍者选拔，完全可以从一个隐村扩大到整个国家。”宁次说，“而且可以采取自愿的‘征兵制’，也更人性化。不管怎么说，木叶很多忍者都是被强制成为忍者的吧。”

“……嗯。”

纲手对这一点还是承认的。

早在她年轻的时候，因为忍界大战连续不断，村子很多少年少女不管愿意与否，都要经受忍者训练。有的甚至训练不到一年两年，就得上战场同敌人厮杀。

结果么……

宇智波鼬那样杀出名头来的自然是极少，绝大多数都是年纪小小就死在了战场中，宝贵的生命还没体验过完整的生活人生就短暂结束。

“另外还有……像是尾兽的问题。”宁次又举了一个例子，“想想吧，尾兽从出现开始，到现在，害了多少人。作为寄宿者存在的人柱力自不必说。又有多少无辜人被暴走的人柱力误杀？我夺走这些尾兽，彻底杀死它们，是为了我自己，但其他人也因此受益。”

关于尾兽宁次一直都认为自己做的很对，像是佛教里有一句什么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之类的。他认为尾兽的存在本身就是世界不稳定的因素之一。

正因为它们是非常危险的武器，才会被各国争抢。而武器这种东西，只要存在，就一定会伤人不可。这么多年，因为尾兽而死的人究竟有多少，恐怕数都数不清。

宁次吸收掉它们，别的不说，起码以后诸如人柱力暴走、尾兽作乱，这种事是再也不会发生了。也不会再有人因为这种事而白白付出生命。

“话是这么说，可别村不会理会这些。”纲手摇摇头，“宁次你夺走尾兽，他们肯定会记着讨回去的。”

“只是某些人会记着吧。比如一些高层之类的，但在我看来，等一统计划成功时，他们如果不识相，也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

宁次淡淡的话语中透露着不加掩饰的杀机，纲手知道宁次内心坚定，意志强韧，说过的话一定会让它实现。

如果势不可挡，那再多阻碍就是再多鲜血。

纲手看着年轻气盛的宁次，忽然有种自己老了的感觉。实际上自己也的确是老了。

村子里不少人也都感受到过宁次的强势，甚至在他帮助雨隐打败雷土联军的消息传开后，村子不少人都欢呼雀跃。

不是为了雨隐，而是为了宁次能打退两大国联军，这样的战绩很久都没在木叶出现过了。从三代后期到现在，木叶一直都是守势，守来守去，村里的人心中有憋屈感是肯定的。

现在年轻一代的宁次站出来横扫联军，自然能得到年轻一代的广泛支持，到现在人气方面已经没人能和他争锋，下一任火影也是板上钉钉。

念及此，想着即将变得动荡不安的忍界，纲手心生倦意，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干脆我直接把火影之位让给你吧，宁次。”

她说完，宁次表情平静，没什么激动或者惶恐，只是淡淡道：“如果你想的话，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