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扶着马车走下来,因着体型肥胖,导致他动作有些迟缓,他下了马车,随手递给车夫几个铜板,便急急忙忙抬头看前面,转身问车夫道,“拐了弯,便是南宫府了?”
声音里,带着惴惴不安,连车夫都听出来了。
那车夫闻言,再见二长老一身其貌不扬的衣裳,浑身上下还带着点风尘仆仆的模样,再加之这般的不安,只是言行举止却也并不粗鄙,只以为是哪个南宫远房亲戚过来投奔的,当下笑着宽慰道,“是的,前面便是南宫府,客官莫要担心,老侯爷素来待人和善,绝不会为难客官的。”
二长老也没发觉车夫误会了,只听到他最想听的答案,便道了谢往前走了。那车夫笑着摇摇头,他们做车夫的,这种事情屡见不鲜,只是发生在南宫府倒是少见,南宫府虽有百年历史,可子嗣素来单薄,甚至于连亲眷都很少,毕竟,南宫夫人一脉便是没有的——一个孤儿,自是没有亲戚。
如今倒是难得遇到一个来投奔的。
车夫笑着摇头,却也知道这件事与己无关,他掉了车头原路返回,一抬头就见到从后面走来的三长老,这条巷子已经属于皇城脚下政治权利中心,行人素来稀少,但也不是没有,因此车夫并未多想,只是下意识笑着点了点头,打着招呼,“客官,可要坐车?”
三长老摇摇头,上前问道,“方才那人,可是去南宫府的?”
车夫被问得一怔,见面前的人长相魁梧、声音洪亮而干脆,一看就是脾气暴躁粗枝大叶的武人,当下也不敢隐瞒,只有些急切地点头说道,“是、是的!”
“一路上他可有说他是去做什么的?”声音又粗犷了几分,但还算是念及可能还在不远处的老二,是以还算是压抑了几分。
但饶是如此,车夫还是听得胆战心惊的,立马摇头急切地说道,“没、没有……一路上那位客官除了催我快一下之外,一句话都、都没有说。”
三长老沉默着,不得不承认,他没有老大心思细腻,很多事情看不透,就像现在,他根本猜不到老二过来做什么的……南宫府……能和老二扯上什么关系?他们合适相识了?
那车夫见他不说话,只沉默着似乎在想事情,小心翼翼地凑近了问道,“客、客官?可、可要坐车?若是不坐,小的便、便先行离开了?”
三长老这会儿有些心烦意乱,他本也不是要为难一个车夫,当下皱着眉挥了挥手,那车夫瞬间松了口气,不敢有丝毫怠慢,一扬马鞭瞬间越过三长老赶紧离开……
三长老皱着眉想了会儿,实在没有头绪,便只能走到巷口悄悄探了身朝二长老离开的方向看去,却赫然看到老二根本没有进去,而是在南宫府门口低着头踱步转圈……这么远的距离,倒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从他的杂乱无章地步子却可以看出,这就是老二这些日子以来反常的根源。
他和南宫府之间、或者和南宫府里的某个人,有着自己和老大都不知道的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