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了一天,可曾见到那个神秘人?”有人忍不住发问,“你认识吗,长什么样,是在野的哪位大家?”
“不知道啊。”魏羿背靠椅背,也是一脸可惜,“隔着厚厚的帘帐,哪里看得清人,隐约是个瘦弱的样子。”
他照实猜测,“看身高,约莫是个瘦削的老人家吧。”
一锤定音,于是,“神秘的老者”成了工部这段时间热切的谈资。
行吧,不管是谁,于他们都是好事。众人收拾收拾,三两个相约着,欢欢喜喜地下值去了。
哦,对,吏部和户部就在边上,顺道去门口晃悠晃悠,散个步。
唉,这该死的悠闲时光啊。
……
没一会,工部的人便走了干净,除却还在库房里待着的徐平泽和柳振。
柳振面色潮红,双手轻颤,围绕着这顶六龙三凤冠已经走了七八圈,还在啧啧不已。
凤冠样式复杂,又经历过久,置放在库房中,满面尘灰。成群的小花型的珍珠失去了昔日的光彩,黯然于岁月流逝。
多么遗憾的事,一代贤后的礼冠,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封尘许久,也只有当年的人才能见到它珠光宝气的过去。
柳尚书觉得自己的眼泪又要忍不住下来了,而今这顶凤冠流光溢彩,冠上的六只盘龙栩栩如生,三只凤凰恢复了原来的颜色,掐丝、镶嵌、贴金、髹漆……繁复的工艺使得这顶凤冠无人敢碰,加之凤冠大大小小几个地方严重残断,或是缺损,委实艰难重重,没想到楚宁却将其修复得这般好。
宝石圆润饱满,翠羽华贵精致,两鬓钗上下垂珍珠流苏,真真是富贵无极。
呜,太好哭了。
柳振老泪纵横。
这个女娃娃可不能让她跑了啊,他真心想挑一下府上的几个孙子,撮合撮合。
但是,柳振气的牙痒痒,怎么就定亲了呢。这也……这也太早了。
徐平泽是亲眼见着楚宁修复的过程,早就震惊过了,此刻比柳振要冷静许多。眼见着柳尚书眼睛一直停留在凤冠上,他赶紧将人拉到另一边,“大人,还有这个,魏朝的星云纹镜也修好了。”
柳振神伤的双眼又泛起光来,“哪里,哪里,赶紧带我看看。”
这面星云纹镜虽然朝代更远,其实比凤冠好修得多。只是铜锈得严重,岁月斑驳后,纹路不大清晰。楚宁仔细清洗了几遍,样子就清楚多了。
柳老尚书刚憋回去的眼泪,又忍不住泛满眼眶。
他深深看了眼星云纹镜,又看了眼楚宁,暗自唾骂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瞻前顾后了。定亲而已,又还未成婚,也不算什么嘛。
他府上那几个孙儿,勉勉强强也称得上年少有成,还算拿得出手,随便这丫头挑便是。就算看不上,他工部大好儿郎多得是,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两个月后,保不齐就悄悄看上哪一个。
至于和这丫头定亲的那个混小子,柳振气死,下手太快了。只要丫头同意,这劳什子婚事,他去出面摆平。
笑话,他工部的人呢,谁敢抢!
不远处伏案书写的程御,突然间的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