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挣扎着从他怀里退出来，程御如愿放开她，只是手腕的手还是拽得紧紧的。

大魔王太可恶了，当官了不起吗，有下属了不起吗，居然将她骗得这样团团转。

楚宁气得发抖，颤巍巍地用另一只手指着程御，她正想要出言控诉这般恶劣行径时，却被程御抢先，先发制人道，“你实在太没良心，说走便走，一丝情面都不顾虑，一句话都不肯给我留。”

程御的帅是清朗冷峻的帅，他素来是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很少看他露出这样受伤的表情，像是被一朝抛弃的良人，眼角带着红，又倔强地想要掩藏起心里所有的狼狈。

楚宁被他一番话说得十分心虚，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地要说好大一通话控诉，这下子偃旗息鼓，缩着脑袋，小小声为自己辩白道，“我……我没有一声不吭，我有给你留告别信的。”

“呵。”程御冷笑，看着眼前没良心的女子，“五个字的离别信吗？”

楚宁留信的时候其实十分纠结，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要交代，但是提笔的那一霎那，又觉得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断干净的好。便只留了五个字——我走了，勿寻。

当时并不觉得什么，可现下被程御拎出来质问，她脸上火辣辣的，竟感觉自己像是什么恶人，对不起程御似的。

程御看着她躲闪的眼睛，语气艰难地问道，“……为什么要走？”

楚宁说不出来。

她低着头，不敢直视程御的目光，他的眼神太毒了，仿佛能一眼看穿她所有的伪装，窥探到她的内心。

如果是之前，程御问出这句话时没能得到楚宁的回应，他大概率是会觉得，还能是什么原因呢，就是不喜欢罢了，或许就会真的死心。但是楚宁既然急匆匆赶回来，说心里不在意他，着实太苍白了。

程御不信，他轻轻抬起楚宁的下巴，用一种诱哄的语气轻声问道，“告诉我，为什么要走？”

楚宁觉得她实在太委屈了，程御以为她想走吗？她在京都待得好好的，有朋友，有事业。可是梦里的情景那么真，程御有了宋知棠后无情地像个超级大渣男，说抛弃就抛弃，说不爱就不爱，她一个人被绑在夜深阴森的郊外，叫谁都没用，死得多惨呐。

而程御呢，坐拥美人，一路青云直上，成了天子重臣，哪里还记得曾经还有个未婚妻。

楚宁撅着嘴，带着一丝哭腔，“都是你，就怪你，你逍遥自在，我就惨了。我当然要走了，可你以为我想走吗，都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

她语无伦次地开始言语上的反击，程御被说得茫然，无奈地揉了揉眉眼，好声好气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只是我错在哪里，你要先告诉我才行。”

楚宁可怜兮兮地红着眼眶，支支吾吾道，“我……我梦见你娶了高门大户的嫡女做妻子，转头就抛弃我了。”

“不可能。”程御想都没想就应道，“你也说了是梦，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能怪在我的头上。”

“就是怪你！”楚宁蛮不讲理地呛他，气呼呼地甩开他的手，偏过头不看他，“我做的梦都可真了，最后一定会实现的。”

程御伸手又缠上来，这次却不是握住她的手腕，而是直接扣紧她的手心拉住。他又好气又好笑，想了诸多理由，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输给了一个荒诞的梦境。

“我说出的话，从不会骗你。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一整颗心都被你占满了，哪里有其它地方再去喜欢什么高门大户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