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二夫人,和公子一同被罚的,还有少夫人。说是他们两个夜里感觉腹中饥饿,便起身摸去了大厨房寻些吃食,被刚刚处理完政务的老爷给撞见了。”
“这样啊。”徐夫人放下心来,唇边还约莫有了笑意。
丫鬟不解,以往公子跪祠堂,二夫人难免心疼,这次怎么还笑呢。
看出她困惑,徐夫人优雅地打了个哈欠,解释道,“朗儿以往跪祠堂,可还记得都是什么原因?”
这……丫鬟硬着头皮说道,“公子去醉心阁竞买花魁;为了躲避科考跑去了缀云山庄;抗拒您和老爷给他安排的婚事……”
这些只是徐朗数次祸行中最醒目的几件。其余的,例如频繁逛戏园子;蹴鞠时把人公子的眼睛打肿了一只;请人吃饭不小心点多了没钱付,正找人借银子应急时,没想到酒楼的人去了府里要账……诸如此类,各种由头。
“如今,他成了婚,顾及徐赵两家的脸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不再踏足。虽说又被罚跪祠堂,但只是去大厨房捣腾些吃食,有什么要紧。”
丫鬟一听,好像是这个理儿。
“行了,你派人送床被子去,这大冷天的,别冻着了。”
徐夫人一吩咐完,十分安心地继续入睡。
……
祠堂里,两名罪犯长吁短叹。
到手的吃食飞了,还被罚跪祠堂,就算有厚厚的团垫子,漫漫长夜也难熬啊。
徐夫人倒是送来一床被子,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徐朗和赵雁笙这次倒是谁也不嫌弃谁,可怜兮兮地同披一床被子在身上。
赵雁笙摸摸肚子,早知道会被抓住,还不如在大厨房里就塞两嘴吃的,这下真是亏大了。
徐朗看她蔫着小脸,得意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团,打开一看,是包着的炒栗子。
赵雁笙眼睛顿时发亮,“你还藏了一包?”
那是,“聪明吧。”
虽然已经不热乎,但对此时的两位小可怜来说,可谓是人间美味。十几颗栗子下肚,咕咕叫的肚子总算消停下来。
“你父亲怎么会出现在大厨房的,方才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怎么知道,按理说他从书房回屋,不会经过才是。”徐朗顿了顿,“不过,我好像每次做坏事,总能被他抓到。”
“……”不早说。
两人研究了半天,最后无奈地一致认为,大概是徐朗命里带衰。
“我好想念中午的烤肉串。”赵雁笙抓了抓身上的被子,开始遗憾自己怎么没再多吃几串。
“我也是,烤爪子真是好吃。”徐朗叹气。
“那,下次什么时候再去拜访?”
“我也正有此意。”
此时的楚宁并不知道,两只冲出栅栏的猪正计划着再次光临。
夜愈发浓黑,苍茫不见颜色。赵雁笙吃了半饱后,终于困意来袭。坐在团垫子上,披着厚厚的被子,眼皮越来越重。
随性而坐的徐朗突然觉得肩膀一沉,女子的脑袋就这么靠在他的肩头,乌黑顺滑的发蹭着他的脖子,酥酥麻麻的一个颤栗。
“赵雁笙?赵雁笙?”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他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尽量保持身子不动,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去,女子轻轻的呼吸声就在耳边,两人近得他都能看清她眼睛上的长睫毛。
徐朗不自然地别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