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御带着楚宁到的时候,文墨居的各个雅间已坐满了人。
宋知棠得了消息,是最早一批到的。文墨居的掌事送来竞卖的名册,她打开看了眼,觉着每本都想要。
有地志、乐谱、传记、诗集、医术……多个门类,皆是遍寻不见的孤本。
隔壁就是江家,几乎全员到齐。江老太爷、护国将军、柱国将军、虎威将军、江家护卫宫城的大公子……差点把雅间占满。在这间伺候茶水的小丫头瑟瑟发抖,威压实在太强,双腿都在发软。
温蓉也跟着崔时南出来凑热闹,她如今还不怎么显怀,照样该吃吃该玩玩,倒是吓得崔时南整日担惊受怕。知道自己不在时,那些下人们约束不了她,正好学堂这段时日休假,小小年纪的崔浩,就承担起了看好自家娘亲不胡闹,保护弟弟妹妹平安出生的重责。
其实哪有那么娇弱,温蓉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想偷尝一口的零嘴被宝贝儿子拿走,感慨好苦,从被一个管现在变成被两个管。
搞不好这一胎生出来,还要被三个人管。
气得她往罪魁祸首的下巴处咬了一口。
雅间的门半开着透气,楚宁随程御一过来,便看到这一画面。崔大学士显然脸皮薄些,赶紧理顺身上被铺乱的衣裳,满是无奈地瞪了一眼不顾场合的温蓉,程御和楚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场撞见什么的,早知道他们就晚点再过来。
只有嘉平县主笑盈盈的,若无其事地让丫鬟倒茶。
本就是过来打个招呼,问候了两句离开,崔时南无奈地将笑得东歪西倒的温蓉扶好,没好气道,“日后在外头,不许再这般乱来。”
这话她都听了八九年了,怎么还说不腻。
温蓉凑在他耳边小声道,“可在府里,你不也不让我为所欲为嘛。”
崔时南想起昨晚沐浴时的胡闹,头疼地皱皱眉,又羞又气道,“你怀着身子呢,怎可不管不顾的。”
温蓉笑得狡黠,佯作无辜,“可我也没想怎么样,你脸干嘛那么红。”
这么多年,早已经被她这般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性子给打败了,崔时南自暴自弃地不再争辩下去,将她靠在自己怀里的身子扶好,“坐正些。”浩儿还在一旁呢。
从小就不知被强行塞了多少口狗粮的崔浩一脸麻木,习惯了,反正娘亲不管在哪,心血来潮时就会找爹爹亲亲抱抱。
快乐是他们的,幸好以后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小崔浩的心里踏实很多。
……
另一边,赵雁笙也在雅间内坐着。书什么的,她是不大感兴趣,不过既然提了楚宁的名字,自己自然是要来捧一捧场。
可惜来了太多人,雅间根本不够,她只好和旁边这个讨厌鬼一间。
讨厌鬼徐朗看着赵雁笙明晃晃地把“嫌弃”二字写在脸上,想起昨晚的事,他也很郁闷好嘛。
起因是母亲看他们日常在府里不大恩爱的样子,没有新婚夫妻的甜蜜感,便疑心他们是否私下吵了架。昨日午后将院子里伺候的小厮婢女们喊到一块,责问一顿,很快就暴露了他将卧榻藏在屏风后的事。
顺理成章的,卧榻当即被收缴充公,想要再偷渡一次,简直比登天还难。
为此,母亲还专门把他叫去骂了一通,说什么夫妻吵架实属正常,多哄哄媳妇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有一闹不愉快就分床的道理。
徐朗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挨了两刻钟的训,回来也只好和赵雁笙商议,一人睡一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