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曾经可是见识过六部几位尚书大人的脾气,连六部的物件都不让他们碰,更何况国库里的重宝!
难以置信地快走几步,透过秦禹看他后方的莲花托盏,旁侧的修补署名赫然写着“秦禹”二字。
且只有他一个人,也就是说,这个玲珑托盏是他一人修补好的。
再看右侧的绘制图,修补前的样子七零八碎,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品相,竟能恢复至此。
不可置信地快步往后走去,两侧的古物署名,果然大多都有秦禹的名字,甚至,他们还看到不少郝楠的大名。
所以他们消失匿迹这好几个月的时日,就是在忙这京都展的事?
他们几人当中除了贺老庄主,其余榜上名次都不及郝楠,因而对郝楠的本事他们不多置评。但是秦兄他,他只有九十三名啊。
他们这些人青云榜上的名次,可比秦禹要来得高。
可……
心照不宣地静默着,若是绘制的画像并不夸大,单凭第一个看到的那个托盏,前后能有这样大的变化,他们扪心自问,自己……恐怕做不到。
“这个托盏是魏朝时期,平渝之地的显贵孙氏一族传下的。盏身透绿,宛若晶莹清碧的赤玉……”
秦禹讲说得得心应手,一物讲完,再介绍下一个,个个来历不凡。
贺光卓专心地看完这“蜀魏沧泽”里的物什,眉头渐渐拢起,后又缓缓舒展,最后长叹一声,轻轻地,飘散在人群细小的交流声中。
有人不禁问道,“老庄主,这是怎么了?”莫非哪里修补得不好?
贺光卓深邃的眼眸望向不远处的秦禹,轻声道,“方才那托盏,即便是我,恐怕也未必能修得那样毫无瑕疵。”
几人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他们隐隐猜测秦禹如今的实力突飞猛进,可贺老庄主是谁,那可是大周数年来修复一行的高峰,无人企及,便是越国和夏国提到老庄主,也是有几分敬意在的。
这样一位他们视为终生不可逾越之峰,不可横跨之海,竟说出了不如秦禹的话来!
“没什么不可承认的。”贺光卓十分坦荡,“后生可畏啊,你们看这几个鎏金的青铜熏炉,上面的纹饰原本败落不堪,现在这鎏金云纹却清晰可见。右侧修补的这个蟠龙造型连接着上方的镂空花纹,最是难补,可如今若是不对照着画师绘制的图,你们能瞧得出它竟有过如此凄凉的过往?”
这番话成功把他们问得愣住了。
是啊,如果是让他们看到修补之前,心里定然只有一个念头——这种品相之物,哪还有什么修补的必要。
几乎是同一时间,几人齐齐地看向这几个熏炉的署名,上面清楚地写着:楚宁、郝楠、何锦书。
楚宁这个名字,他们怕是怎么也忘不了,整个“蜀魏沧泽”里的东西,署名最多的,便是这位楚氏。
也是曾一人修补燕陵展物什的那位女子。
郝楠、秦禹等人的师父。
大周唯一一个由圣上亲自册封的正五品女官!
心里纷纷闪过一个念头,她今日也会在这乾坤园中吗?他们可有机会得见?
正呆愣着,听得前方有人朗声道,“这一处的古物真是够多的,可每一个都是惊艳之物,我只好一个个地细看,没想到一个时辰就这么溜了过去。对了,这乾坤园分了几处这样的地方,下一处该往哪儿走?”
园子里有立指向牌,旁边人刚从西侧的“南梁遗风”过来,回答道,“共有五处呢。”
“什么!”后头响起一片惊诧哀嚎!
他们才看了这一处,便已去了一个时辰,还剩一个时辰,哪里够看!
片刻功夫,有人顾不上细看,开始争先恐后地往外挤。于是,第一批因不守规矩,胡乱挤踩的三人被值守的将领“友好”地请了出去。
可怜见的,其余人只好表面淡然、内心焦急地往下一处缓缓有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