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和她们在街角汇合,温蓉此时已经是六个多月的身子,却依旧健步如风。她的肚子看着不大,四肢粗细也不见变换,从背面看,完全看不出是个孕期女子。即便是正面仔细瞧,因为衣裙遮挡,也瞧不出竟是六个多月的身孕。
况且她一向心宽,在马车里也不安分,听到楚宁的动静,还一把掀起了车帘,半边身子探了出来,吓得崔时南紧张地往前一步,轻瞪一眼,才叫她老老实实地坐回到软榻上。
楚宁一头冷汗,和赵雁笙一道朝崔时南见了礼,这才上了马车。
去庄子的路不远,但崔时南放心不下,便一路护送她们到庄子上。楚宁见他利落地翻身上马,腰间缠了一柄软剑,还惊奇地转头问道,“崔大人还有武功底子不成?”
不怪她惊讶,为数不多的几次相见,崔时南在楚宁的印象中都是儒雅书生的形象,一身锦袍清和温润,可以想象是执棋落笔的雅士,却未曾料到他还能手挽剑花。
温蓉笑嘻嘻解释道,“成婚前他只是略通一二,不过我的性子爱闹,在哪儿都不消停。他总怕出行时我磕着碰着,或是遇到什么危险,于是婚后便找江家的大公子江偃习了一些招数。”
楚宁反应还好,赵雁笙被这突如其来的狗粮直接喂撑了。好在只是护送到庄子,要不天天见到这样的画面,她不得赶紧掉头回府。
还是对肚子里的这位更感兴趣些。赵雁笙很少接触怀孕的妇人,只听说当初娘亲生她时,情况十分凶险,生了好久才平安生下。见温蓉肚子里装着一个小生命却还大大咧咧的样子,不免好奇道,“不是说妇人有喜后,就会经历各种烦恼事吗,我却觉得你这几个月过得很是惬意,竟丝毫不受影响。”
温蓉煞有其事地指着肚子威胁道,“他当然得安分些,要是敢不乖,等出来了,看我不揍扁他。”
也不管是男孩女孩,反正敢闹腾她,就是欠教训。
楚宁揶揄道,“你这般凶,他在里面怕是要委屈巴巴。”
温蓉扬眉反驳道,“我才不凶呢,最凶的是时南,夜里要是孩子闹我,他立马就惊醒,然后盯着肚子板着一张脸,铁青铁青的,那样子真是和教训浩儿时一模一样。”
赵雁笙噎了噎,忍不下去了,“喂喂,再这样,我要跳车了哦。”
温蓉老神在在,“现在跳太亏,好长一段路呢,怕是要走到天黑也走不完。”
“……”
哈哈哈,楚宁被她们两逗得笑成一团。
……
马车很快到了庄子,这处是赵雁笙当初的陪嫁,整个庄子建造得诗情画意,确实是玩乐闲游的一个好去处。
吩咐庄上的下人将东西规整清楚,几人收拾一番,再聚到正厅去,由赵雁笙带着慢悠悠地逛上一圈。
花雨觉得自从跟了楚宁,自己就跟又重新活了一遍似的。她早前在燕陵主家做下人的时候,以为那就是泼天的富贵,哪里想到自己不仅会一跃成为五品女官的贴身丫鬟,有一个才名、样貌出众的状元姑爷,吃遍以往根本没听过的好吃食,且时不时就会遇到传说中位高权重的大人们分批来府里串门,一个个对她家姑娘都还那么客客气气。
而刚刚,就在前不久,她居然还亲手扶了县主娘娘!!
这简直,是她人生最辉煌的时刻。
花雨在前往正厅的路上,不停地摸摸自己的手,那流连的样子弄得楚宁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提醒她,“笑得太猥琐了,收一收。”
啊?哪里猥琐,花雨摸摸自己的脸,看楚宁目光狡黠,才知道自己再次受骗。羞恼地正欲回应,倒是先听到亭子边上传来的声音。
是赵府的两个小丫鬟在一边洒扫一边闲聊,这本没有什么,偏偏在谈话时提到了楚宁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