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看到楚宁,纷纷围过来,秦禹快速解释一通,楚宁这才惊喜确定,她刚才在门外没有听错,那青铜器上竟然还刻了字!
这可是古物,上面不管写什么,都是有价值的东西。到时候史册上还可以多增一笔相关的记载,后人也能多了解几分前人之事。
楚宁一双眼闪着光,神色雀跃,一边走向器物一边说道,“什么文字竟能把你们为难成这样,居然一个字也没认出来的?”
江明干笑几声,“是从未见过的文字,我们聚一起研究了两三日,也没能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看着楚宁在细细查看,他又随即咧嘴笑道,“师父这么厉害,肯定知道,这上面到底刻的是什么东西。哦,对了,旁边还有图……”
话还没说完,就见楚宁好看的眉头生生打了结一般,然后他奉为榜样的师父一脸平静地转过身来,很是坦然地摊着手道,“这些刻字,我也不认得。”
啊!江小公子张了张嘴,连师父都不知道,这东西怕是年代久远得很。
寒枝等人也是错愕微愣,在他们心里,楚宁几乎无所不能,以往提出的问题没有一个能难倒她的。一时间也没有人预料到,也会有楚宁认不得说不出的东西。
楚宁却很平常心,也不觉得在弟子面前承认学艺不足有什么丢人。她一直都知道,文物修复是一条永远走不尽的路,古物纷繁,过往沉寂,这泱泱大国几千年,她有还未触及到的东西,太正常了。
前世她曾花了许多时间去研究铜器上的铭文,和不少有名的金石家有过学习和交流,对青铜器上的吉金文字还算了解。只是,这几个青铜器虽然还是她曾见过的类型,但刻印的文字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还有这图案……
楚宁凑近了左看右看,总觉得像是某个动物的部位似的,但具体是什么,模糊之间实在是无法下定论。
郝楠率先反应过来,“我们将这些铜器运回来后,就开始着手清理,一开始还以为是铜器上的纹路,并没有多留意,后来全部清理完,才发现竟是刻印的字和图。”
何锦书点点头,大叹一口气,“我们几人研究不出,我就想着誊抄下来,回府问我祖父去,谁知连我祖父那样的大儒都没有见过。师父,我看这铜器的年代怕是太久远了些,或许这世上已经没有可以查证的史料也说不定。”
何锦书可怜兮兮地碰了碰自己屁股,唉,说起这事,祖父还以为他玩性又起,拿着自己瞎掰的东西去逗弄他,屁股生生挨了两下揍。
楚宁不急,也不让他们着急,遇到问题很正常,一步一步解决就是了。她先换上专门定做的衣物,收拾一番后,着手来修复这桌上的青铜物器。
楚宁正在检查每一处细节的清理,郝楠、秦禹等屏息站立,五个人像极了学堂里战战兢兢地找夫子检查课业的学生,目不转睛地盯着楚宁的每一个动作,生怕她皱一下眉头,或是叹气摇头。
好在最后只是细微几个地方需要调整,整体做得还算满意,楚宁简单做了一个点评。五人虽然松一口气,心里还是有些羞耻感,暗暗记下那几处要改的细节,心想下次他们一定尽善尽美,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花了数日时间,他们五人废寝忘食地将这些青铜器清洗如旧,覆盖着的泥土垢已经被一层一层地剥离,粘附在上面的厚厚的锈迹也被一一清除刮落。铜体上微量的白色硬质钙垢是最难除的,郝楠花了一半的时间,根据楚宁所教授的,小心翼翼之下终于恢复了它本来的面目。
纹路与刻字这才渐渐清楚一些。
如此艰难的过程,只得了楚宁平平淡淡的几句评价,五个人却没有觉得委屈,不仅理所当然,反而还感觉羞愧,脸上一股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