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坤悲伤涌上眉头,哭丧着脸问,“楚宁那边,可有什么说法?”
郑涧摇了摇头,给他们再加了一盆冷水,“楚大人之前来过,这文稿就是她送来的,本是想询问翰林院是否有破译之人。”
“那就是,毫无办法可言了。”
“也不是……”郑涧幽幽道,“若是……”又觉得更不可能,算了。
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太医署众人奔跑而来,丧气而归。然而此事着急也没有用,只好希望翰林院的大人们早日有破解之法。
这里一番跌宕起伏,程府里,楚宁一回府就被杨氏拉着相看衣裳。
楚宁这才记起,明日便是杨氏去易国公府赴宴的日子了。
这段时日,程御请来的嬷嬷,给杨氏进行了魔鬼般的突击训练,从站姿、坐姿、行礼、用膳、回话、玩乐等一一特训。
时间紧,一系列礼仪又繁琐,对杨氏来说,真是一团乱麻。好在她吃惯了苦,又不想给程御丢人,对反复练上数十遍的一个动作,也能静下心来。
几日过去,粗略应付个场面是足够了,加上有付夫人看顾,杨氏悬着的心也慢慢安稳下来。
楚宁和刘姑等人,按着嬷嬷去定做的几套衣裳,给杨氏逐件试穿后,选了一套青褐色的衣裙,看着端庄大气,人也精神。
次日,仔细盘了发,拾掇妥当,杨氏带着刘姑出了门。
杨氏去了才确定,易国公夫人确实如传闻所说,和善慈目。这次她下了二十来张帖子,均是宴请高门显贵中同她一般年纪的老夫人,一应吃喝都安排得十分妥帖,丫鬟们也大方有礼,杨氏起初进门找不到方向,也立即有人和声细语地一路指引过来。
付夫人带着她认了一圈,简单说了宾客们的身份,杨氏赶紧暗暗记下,否则叫错了人可就徒增笑柄了。
见她逐渐适应,付夫人便想起身去找易国公夫人说些体己话,走之前还笑着叮嘱道,“若遇到什么不懂的,只管差人来叫我。我也不会去太久,很快便回来。”
杨氏连忙应她,“夫人只管去,我在这里吃吃茶,不打紧。”
她也确实是埋头吃茶,直到一道阴影遮下来,杨氏抬头一看,在脑海中拼命回忆,这位,方才说是谁来着。
哦,是通政司参议傅家的那位老夫人。
孙氏。
傅老夫人有个极疼爱的长孙,在国子学读书,正是之前那群嘲笑何锦书、江明等人去城西做杂活,还到处造谣他们自甘下贱的纨绔子弟之一。
没想到奚落过后,反被楚宁狠狠打脸,被富养长大的傅家嫡子怎么受得了这等屈辱,便常在府中说楚宁等人的不是。听得久了,溺爱长孙的傅老夫人便对楚宁没有丝毫好感,这会一来,也是一开口就夹枪带棒。
贵妇人之间这种文绉绉的用词,杨氏实在听不惯,但是她大概是听懂了傅老夫人阴阳怪气的言下之意。
说得直白些就是——你那儿媳虽然能干,但女子最主要的还是传宗接代。这都进门半年多了,怎么还不见动静。我说呀,你可得上点心,别到了最后,空有圣上给的品阶,却落下了这等大事。
杨氏又不是糊涂妇人,也不像那些恶婆婆一样非得立什么规矩铁则。她对楚宁一向是宽宥爱护,不会因为这么蹩脚的离间就真的回去催促。于是,当下也就是皮笑肉不笑地应付几句,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
更不会回去和楚宁说起这些,就当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然而,这件事不知怎么传到了宫中,承安帝听闻此事,竟比杨氏都还要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