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声讨伐,就会有一群同样想法的人随即附和。
楚宁以女子的身份获得太多赞誉,不仅圣上对她多有赏识,朝廷六部的重臣也都对她赞声不绝。有人心中不忿,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商人之女,这么低贱的身份,凭什么能享有这些东西。
于是,这些人的声音更大了,“这本所谓的古书是错的,那会不会楚氏之前修补的那些东西,也有假的?毕竟,谁也不能确定几百年前的东西,光凭她一张嘴,万一是无中生有出一些东西来蒙骗我们呢?呵,说不准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这话听着有几分道理。她说东西是晚燕的,难道就真是晚燕不成。前段时间她还在国子监讲了学,专教人辨别假画。啧啧啧,如今还真说不准她口中的‘假’是不是真的假。”
“要我说,还是因为她嫁得好。遇上了程大人那样的人中龙凤,从那偏凉之地来到这京都城,又因此结识了那些大人们。凭借着花言巧语的骗招,让所有人以为她好像多厉害似的。我就是看不惯这种女子,心思肯定深沉得很。”
“……”
坊间的议论愈演愈烈,那些平日里对楚宁没有好感的人,总算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聚在一起毫不留情地口诛笔伐。京都城几大书坊抢不到饾版印刷的技艺,也加入了批判楚宁的队伍,看有人将她骂得一无是处,总算得到一些心理满足。
何锦书听到这些市井传闻的时候,气得差点抓破手里的锦衣,想冲出去和那些混蛋理论理论,绝对喷得他们跪地忏悔。
一脚刚迈出去,就被寒枝和郝楠死死地摁回了椅子上。
何锦书满脸涨得通红,十分愤恨道,“你们不知道,那些王八羔子都是在背后怎么议论师父的,要是我说出来,你们估计不仅不会制止我,恐怕一个个冲得比我还快呢。”
江小公子懒散地坐在边上,气定神闲道,“镇定,镇定!怪不得师父说你心性还不够稳,你看看你,像个毛头小子似的,这样能解决问题吗?”
秦禹好奇地靠过来,“外头说师父什么了?师父最近也没做什么不妥的事,不可能有火会烧到她的身上。”
何锦书恶狠狠地抓起果盘里的果子,一口咬下半个,一边吃一边细数外头某些人的恶言恶语,“他们竟然把医书出错的问题归咎于师父,说她纯粹凭靠心计受封,实际根本没什么本事。还说,还说师父不过一个商贾女,刚到京都就进赌坊,看来家教也不怎么样。”
他越说越气愤,另半个果子干脆不吃了,丢到盘子里继续道,:“师父先前修的那些物什,也被他们这些有心之人拿出来编排,胡乱说燕陵展和京都展不是师父所修,都是从各个世家强要来的,实际没什么真本事,要不然也不会连个青云榜排名都没有。”
“什么!”秦禹这个暴脾气重重一拍桌,连桌上的茶盏都震了一震。刚刚还说要冷静对待的江明也瞬间坐直了身子,娃娃脸上满满都是燃烧的怒火。下一刻他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气冲冲地就要往外头去。
“诶诶诶,你到哪儿去?”寒枝赶紧叫住他。
“我带上家伙,非得把这些长舌男、长舌妇都拖到巷子里去狠打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胡乱地四处抹黑我江明的师父!”
真是活腻了,谁都敢诋毁!
“我赞成,我和你一起去。”秦禹对上他的眼神,都从双方的眼中读出共同的想法——不去教训一下,这些人的脑子永远不知道怎么正常转。
郝楠一个头两个大,这里刚劝下了一个,怎么又冒出了另外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