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崇给了楚宁极高的礼遇,每次言语间都很是尊崇敬重,甚至她一到紫华宫,欧阳崇就表示过这次将全程以她为首。
楚宁前世也总领过不少这样大型的修复事宜,自然是不杵这样的场面,只是出于晚辈该有的谦逊态度,加上欧阳崇也是当代厉害的修复家,楚宁还是想要先去问问他的想法。
现在这个时候,欧阳崇一般都在敬德堂中,众人也都聚于此,各自带着家族子弟修补分到的珍宝。听守卫来报,楚宁在外求见,敬德堂里分散各处的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惊讶又好奇——呵,这传说中的楚氏,总算是露面了。
所有人中,当属钱季最为悲愤。他晚节不保输给欧阳崇也就算了,怎么又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个楚氏女,说是比欧阳崇还厉害。这这这,岂不是说他一下子从第六位直降到第八位吗!
第八位!
那是他二十五年前的位次!!
钱季已经悲痛到不能呼吸。
听说楚氏还是个年轻女子,足可以做自己孙女的人了,钱季不相信,怎么可能,一个如此年少的女子,能胜过自己几十年的努力?
荒谬!荒谬至极!对,一定有什么马脚。
钱季正沉思着怎么揭穿楚宁的假面目,听得耳边传来几声倒吸气,他不解地抬眼,发现自己门下的两个徒儿已经怔愣得回不过神。
再定眼一看,门外来了一女子,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再年少几分,容貌绝尘,天生丽质。
好了,钱季更加确定,这样的女子哪里像是常年潜心做修补的,一看就像是个红颜祸水。
祸水本人习惯性地忽略身边这些探究的目光,她礼貌地朝四周点了点头,算是见礼。然后径自走到欧阳崇跟前,将手中的修复计划呈上,淡淡笑道,“前辈,这是我同三个弟子几日探讨所得,请您给提提意见。”
这么厚!
楚氏到底写了什么,能写出这么多东西。钱季和旁边的丘秉承相视一眼,看起来,这份书稿废话颇多啊,竟这样厚一叠。
欧阳崇抚须浅笑,哪里敢给她提什么意见,“你写出来的东西,有些我都不一定看得懂,向你问询还差不多,又谈何指教呢。”
看不懂?这话是不是太夸张了些,钱季不信,还有什么是他们这些醉心修补几十年的人还能看不懂的。
适时出声,缓步上前道,“想必这位就是楚宁吧,听欧阳兄多次提起你,真是久仰大名。我想你这花了数日写出来的东西,或许有些效用,只是这般厚重,恐怕……”欲言又止。
他想说的是,这样长篇累牍,一大箩筐的解释,楚氏想出来的这个办法,会不会太难实施了些。
看在是个姑娘家的份上,他话也就不说得太明显了,她若聪明,就该知道拿这种累重的办法来应对,还不如扩西偏门更妥当。
楚宁却以为这个老者是嫌弃这份修复计划内容繁杂,不好翻看,她将书册置于案桌上,打开首页,莞尔一指,“老先生你看,晚辈在前页添了书录,后面的内容都与其一一对应,很好找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