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又惊又喜,说着“谢谢桦总!”便乖乖接下。
朱桦对他们底下这些人的好不是一天两天。从不为难人,能少加班就少加班,逢年过节还有小礼物。
公司里没人不愿意跟着她干活,大家卖力卖得心甘情愿。
所以朱桦的朋友圈,自然也比同公司其他几个老总热闹些。
朱桦每次发完东西,都会非常小女生地点进去看谁又给她点了赞、留了言。
今天早上她去医院复查了雌激素,经过这段时间各种食补调理,指数肉眼可见已经慢慢上来了。
似乎一切都很好,直到她刷到王沧发的照片——就紧挨在她的花上面。
朱桦扬了一天的嘴角终于平复下去。
她大概从第一次发现邓臣历背上有其他人的抓痕,就知道了他跟王沧的事。
但她告诉过邓臣历,包养只是她认为的和男性之间,能让她放松下来的距离,邓臣历不用对这段关系有任何负担,如果碰到真正喜欢的人,可以随时告诉她。
他们随时暂停。
但邓臣历没有,一直也没有。
刚开始的时候朱桦还能骗自己,邓臣历不说,是因为他跟王沧只是玩玩。
朱桦了解王沧,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对人没有半点定性,更学不会尊重和认真。
所以她有事依旧不会瞒着邓臣历,始终很有耐性地等待着两人“分手”。
但事实好像再次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邓臣历就是在帮王沧。
应该搜集了不少她的把柄。
看到照片,朱桦心里最后一点闪动的东西也熄了,她无心怪谁,只是真的有一些心灰意冷。
亲生父母、怀胎十月的孩子、毫无保留的床伴,没有一个是靠得住的。
宁虞收到她再次改变主意的消息,没有急着回复。
在他知道王沧跟邓臣历有牵扯的时候心里已经有准备,知道这件事可能没那么容易。
但他下楼本意是准备探一探那两人的虚实,不承想被黎淮吓了一跳。
藤编的半球形躺椅摆在会客厅通往花园的台阶边上,里面垫着柔软的枕头,外面一片青青草地,承载一个人就已经前后摇晃。
黎淮再压进去,躺椅直接变成荡在碧波里的窄船,两人在里面纠缠没一会就不敢乱动了,生怕一个不对双双被躺椅泼出来。
从来不苟言笑的人,如今当着客人的面跟人打闹成一团。
反而是最不爱社交的春棠代替黎淮坐在会客桌,和人面对着面。
黎淮是自己闹完,仰面望着外面敞亮的天光,停歇下来才觉得不可思议。
好好一张单人藤椅,硬是被他们两个挤了个满满当当,肢体上下扭缠着,谁也不让着谁地互相拽着手。
钟亦的丸子头已经被蹭散,嘴上却还不忘占便宜:“恭喜啊,以后写小朋友的戏应该是不会再有障碍了。”
黎淮力气没他大,推了半天想从椅子上下来,完全推不动。
钟亦就拿狭长的眸子揶揄看着,明摆刚刚被他掐脖子是让着他的。
黎淮抢人抢不过,上手打人也打不过,胜负心顿时起来了,掏出手机就要给宁予年打电话——找他的台词本。
硬件跟不上,从软件下手总该行。
他记得上面有一段台词非常适合这个陕北的故事。
但论抢人,钟亦还从没输过。
他就好整以暇地枕着后脑勺、荡着腿,看黎淮打算如何使出十八般武艺。
结果宁予年没接电话。
黎淮一连打了两通也没人接。
钟亦毫不留情地在旁边嘲笑宁予年关键时刻掉链子,今天晚上等着看他跪搓衣板。
黎淮心里却知道,宁予年不是轻易不回消息的人。他的手机全天不离身,哪怕在开会实在接不了电话,也会用微信告诉他。
但这次他足足等了十几分钟,都没能等来宁予年半点动静。
这很不寻常。
黎淮转手从人数极其有限的列表,扒拉出了宁予年那个副手。
自从他们两个在一起,宁予年就让副手加了他微信,让他如果找不到人,就给副手发消息。
副手是搞不懂好好的目标人物怎么就成了老板娘,但他经过专业培训,只要老板高兴,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如实汇报说。
-“张元好像有什么重大发现,临时来找老板了,两个人在套间里谈话”
张元今天来得突然,宁予年手机落在办公室桌上,就带着人锁门进了套间。
张元从包里拿出一份牛皮纸的档案,说:“倪向荣的问题,我们刚查到了一个重大突破口,但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下。”
宁予年站在桌边,笑笑给他倒了杯冰美式:“我不是一直在配合。”
张元却说:“不是这种配合,是关于戴菱的。”
宁予年调试咖啡机的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你现在得仔细回想一下,戴菱当年的遗物都是谁处理的,怎么处理的,留了什么东西没有。”
张元看着他的脸色,顿了一下才补充:“还有你养母去世的前因后果,所有你能记得的,全部说一遍。”
宁予年听出潜台词,果然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