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淮脊背刚挨上床垫,宁予年单膝跪床压在他腿间,两人不约而同在对视里停下来。
但那声音又不见了,房间里静成一片。
“去把窗帘关好。”黎淮脸上微微泛着潮红。
虽然理论上这个小房间外面不太可能有人,但宁予年还是照办了。
拉严窗帘时,他透过玻璃,在外面草垛围墙扫了一整圈。
确实没人。
他漂亮的爱人还垫着浴袍仰躺在床上,宁予年没心思想太多。
狭窄的卧室里,只有床头开了一盏很暗很暗的台灯照在黎淮身上,四肢修长,肤若凝脂又似抹了蜜,曲起的关节处晕着薄薄一层浅粉。
宁予年只等那双暗含秋波的眸子催促般朝他一睨过来,脚下立马站不住了。
动作比脑子快,人还没过去,魂先去了。
“真是……这到底是谁家的大宝贝。”
宁予年爬上床尾,难以自抑地握上黎淮的膝弯,落下细碎的吻从膝盖、大腿,一口一口蔓延到胯骨、小腹。
贴上去的嘴唇温温热热,黎淮鲜少被谁撩拨地这样百爪挠心。
或者说,很少有人回回都有这个耐心。
“你真的很会。”
黎淮含笑看着眼前趴伏在自己身上的人。
宁予年毫不谦虚牵起他的手背:“现在又不觉得我是处了?”
黎淮一手搭着额头,一手由他握到唇边:“我现在觉得你大概在哪专门学过。”
宁予年立刻扬眉:“可别乱冤枉人,除了你,我没当过别人的鸭。”
黎淮故意哼笑:“谁知道呢。”
宁予年:“你冤枉我只能说明宁虞不行。还有你之前睡的那些也都不行。”
黎淮逗他跟逗小孩似的:“就你行,也不知道你睡过多少。”
宁予年煞有介事撕开小方格:“我只是礼貌接受邀请。除了你,也还没对谁主动过。”
黎淮当即“噗嗤”失笑出声,抬起右腿便搭到了他肩上戳穿:“别秀了别秀了,知道你活好行情好。”
钟亦其实说得很对,宁予年是爱炫耀的。
尽管他在人前圆滑体面,但那双眼睛分明还是孩子。
黎淮很喜欢在床上跟宁予年聊天。
以前跟别人是不聊的,跟宁虞也聊得少,唯独对宁予年好像格外多一点。
所以宁予年评判他累没累很重要的一项指标,就是问问题黎淮还答不答。
而这一次,他一直等到黎淮沾枕睡着才放人。
挂在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三点。
眼前人已经明显迷糊了,浓密的两片眼睫乖顺地盖着下眼睑,被子下清瘦的身子遍布红痕,看的宁予年在床边坐了好半晌才舍得起身。
柔软的拖鞋踏在铺满绒垫的地上几乎没有声响。
他打开房门闪身出来,眼前的长廊漆黑一片,随着门框悄无声息在他背后合拢,屋内台灯散出的亮也尽数消失。
视野可见之处,彻底暗下来。
宁予年身上睡袍腰带随意地系在腰间,没两步便从隔壁衣帽间进去,果然看到一个黑影深沉坐在穿衣镜前。
宁予年想也没想,“啪”一声把墙边的顶灯按亮:“你有毛病?”
衣帽间里瞬间亮如白昼。
黑影那份深沉也跟着现了原型,被光刺地抬着胳膊直遮眼:“我看你才有,一次搞了那么久,去医院挂个号吧朋友。”
椅子上的男人穿着套不知从哪玩到一半跑出来的燕尾晚礼服,夜闯私宅也不忘戴着费多拉,暴在敞亮下的眉眼狭长多情。
不是宫范闻是谁。
宁予年一点不意外从睡衣兜掏出手机:“谁跟你朋友?你还有什么遗言,说完我就跟春煜报坐标了。”
其实他把黎淮从浴室抱出来,第一耳朵听见窗框响的时候就确定了,三短两长。
就算听错,也不可能连着五下全错。
宫范闻立马起身朝他过来:“你睡你小妈,我专程等了你三个小时没打断,你就这么报答我?”
宁予年:“你不来我也能睡。”
亲兄弟明算账,两个人站在一起个子一般高。
宫范闻眼珠一动,宁予年就知道他葫芦里又想卖什么药,不等他向自己手机伸手,便率先侧身推开道:“还有,黎淮不是我小妈,就是我老婆。你除了这个,还有什么遗言要说?”
“就非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宫范闻先是跟人“深情”对视,发现自己眼神攻势完全不起作用,只好开始痛心疾首,嘴上扯着野棉花,胳膊却始终目标坚定,朝着手机够:“什么老婆、小妈,不都是一个东西,之前你还说我搞师母,到头你跟我有什么区别?”
“你看我被赶上大街了吗?”
宁予年毫不留情抬臂挡住宫范闻。
宫范闻也不跟他来硬的,牛皮糖一样这个角度碰了壁,换个角度锲而不舍继续。
一来二去,两个人还比划上了。
宫范闻看准时机想来一波强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