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向荣心脏不好是家族遗传,戴淑芬则纯粹是上了年纪,身体零部件自然而然开始出毛病。
但她通常只是心肌缺血心绞痛,吃了药就能缓解。
结果这次倪向荣把人送到医院,医生说戴淑芬的心绞痛已经发展成心梗,需要急诊介入手术,往里放两个支架。
倪向荣当时二话没说就把手术的字签了。
宁予年后来问了医生详细,因为心绞痛和心梗虽然都是冠心病,但是是两种疾病。
医生点头:“一般来说大多心梗患者并没有心绞痛病史,但如果心绞痛后续在冠状动脉硬化的基础上并发血栓形成,或者内膜破裂出血,导致血管完全堵死,就很可能转变成心肌梗塞。”
“老太太现在吃药的缓解时间应该变长了,以前只要几分钟,现在要十几分钟,服药效果变差,而且以前应该一个月疼一次,现在是一周疼一次。”
倪向荣听说戴淑芬病症的转变,明显有些发蒙。
医生宽慰他:“老太太估计以为是小事,自己忍着没给你们说,很多患者都这样。”
手术做了四个小时不到,很成功,后续还得送监护室观察24小时。
这期间,宁予年没有收到副手任何关于林荫路有异常的消息,黎淮跟宁虞的电话也一直关机。
如果真像倪向荣说的两人会在今天分手,那只可能是宁虞在黎淮回洋房之前就等在那了,所以副手没注意。
他本来说倪向荣年纪大了,换平时八点就该睡了,想劝老人先回家,他守着就行。
但倪向荣等在医院半步不肯离,早早让人回家给他拿了洗漱用品,甚至还反过来劝宁予年。
“你外婆观察完还得住一段时间院,我不可能回去的。明天周末,等你外婆从监护室出来,我再通知宁虞和小黎。”
倪向荣还说他们两人刚分手,宁予年就该趁现在去陪黎淮。
实际情况也是私立的护工要多专业有多专业,宁予年留在这确实没用。
加上戴淑芬压根都还不知道他回来了。
倪向荣:“去吧,你外婆醒了,我正好用这个由头说有你的消息,把你找回来了。”
宁予年听了一晚上倪向荣的计划安排,心情早就平静了,从这个人嘴里听到什么都不稀奇。
尽管不相信宁虞真能同意分手,但他还是点下了头:“那您注意身体,我等您通知。”
宁予年回到林荫路,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他和黎淮的聊天对话框,依旧停在他不同时段发出去的三条消息上。
-“正好我也临时有事,记得给我回电话”
-“吃饭了吗,醒了看到消息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
-“我现在回来,帮你打包了那家港餐”
副手被派遣去餐厅打包时,望着一众色香味俱全的汤汤水水和碳水主食直流口水。
宁予年让他给自己也点几个菜带回去,公费报销。
雨已经小了许多,但宁予年一趟奔波,身上多少还是湿了点。
等他终于回洋房,发现洋房里的灯全灭着,门口玄关果然摆着黎淮的鞋——当真像是在睡觉。
宁予年把餐盒拎上楼,黎淮这几天都跟他在一起,一天天的睡眠时长几乎快赶上猫了。
别又是哪里生了病,跟戴淑芬一样自己不当回事没说。
所以宁予年想也没想就推开黎淮的卧室门进去了。
屋子里窗帘没关,雨一小房间里反而比七点多亮堂,床上鼓着熟悉的小山包,黎淮侧身朝内躺着。
宁予年在书桌放下餐盒,刚想坐到床边看看他,却一眼注意到黎淮裸||露在被褥之外的后颈和耳根。
黎淮过敏把自己脖子后面抓破,他是知道的。
但现在的红痕明显跟之前不同。面积更大了,颜色更深了,长脚一样呈星云状往被子里蔓延。
宁予年人蒙了。
他轻轻捏着被角把被子掀开,发现黎淮消瘦的身躯上片缕不着,肩头、肩胛骨也全是用力吻过的痕迹。
下凹的腰线上甚至有抓握的五指印
黎淮合着眼,哑然出声:“我跟宁虞分手了。”
宁予年还没从眼前的冲击缓过来,猛一下听到事情真如倪向荣所料又是一愣。
“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高兴。”
床上人摊平翻过身子和他对视,那被褥外从脖颈到锁骨一一被夜色点亮。
宁予年看着眼前满目的斑驳几乎说不出话。
他就说衣服都换好了,怎么临时变了卦。
“对不起”
宁予年的嗓子也哑了,浑身的血抑制不住地往脑子里涌。
他以为宁虞起码在黎淮的事情上还有分寸理智
黎淮依旧平和地躺在那:“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宁予年缓缓埋头抵到黎淮肩窝上,眼皮都在发烫,他没法把黎淮跟“强||奸”这种词放在一起。
但黎淮在他头顶说:“你好像有什么误会。”
“并没有苦情被强||奸、老死不相往来这种桥段,只是各退了一步,决定换一种方式相处,也算分手。”
把自己没用被人强迫这种事,怪罪到另一个人没有及时赶到头上,黎淮还干不出来。
况且宁虞也没真的得手。
这场“分手协议”就是他光着身子,双手被禁锢在领带里跟宁虞谈下来的——他赶在宁虞捅进来前,扔出了合适的底牌。
“如果是宁予年想让我们分手,故意让倪向荣这么做的呢。”
宁虞果然停下来:“他告诉你我跟他的关系了?”
“我也不是傻子,我自己猜的。”
黎淮当时也很紧张。
坦白说他确实勃||起了,但要在双方不对等的情况下跟人做||爱,他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