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哦,上帝!”
“我的心脏已经几乎暂停,完全不敢呼吸,但球场里的高文却好像在自己后花园散步一般,牢牢掌控局面。”
“这才是面对赛点的大心脏。”
“但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不是第二次,我们已经无数次见证这位年轻球员在关键时刻的精彩表现,现在的关键就在于,高文逆转这场比赛的信念还有多少,高文相信自己能够赢得最终胜利的信心还有多少。”
“从这一分来看,显然,高文并没有准备就这样告别温布尔登。”
解说席里,世界各国的评论解说员们和嘉宾们都已经陷入疯狂,尽管此时此刻其他球员还有十多场比赛同步正在进行,但数不胜数的视线全部朝着二号球场聚集,甚至能够清晰感受到空气里的硝烟。
球员包厢里,桑普拉斯没有能够控制住自己,握拳站立起来,“啊!”嘶吼了一声,然后又再次朝高文方向挥舞拳头,用眼神和动作传达自己的信念,“啊!啊啊啊!”心脏差一点点就要冲破喉咙的束缚。
阿加西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了桑普拉斯一眼,试图阻止桑普拉斯,但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住了。
因为他知道,桑普拉斯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紧张。
自2002年退役之后,桑普拉斯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远离网球,彻底告别网球时间,进入隐士的状态——
因为骄傲,也因为自尊。
他不想看到其他高水平球员的强强碰撞,也不想看到没有他的网球世界依旧正常运转,因为那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的苍老和无力,即使他依旧好胜好强,依旧渴望争夺冠军,但身体却已经不允许。
温布尔登,更是如此,这里曾经是他的后花园,在这里,他书写了人生的无数辉煌。
即使后来重新回到公众视野内,并且再次开始接触网球,但桑普拉斯时隔多年才重新回到温布尔登看球,这片场地承载了太多太多,他的热情他的辉煌他的人生,重返网球和重返温布尔登其实是两回事。
尽管现在桑普拉斯已经能够坦然面对网球世界和温布尔登,这已经不是他的时代了,但作为教练身份重返全英俱乐部,那又
是另外一种感觉,即使用尽全身力气压制也终究无法掩饰灵魂深处的激情。
真心实意地,桑普拉斯期待高文能够在温布尔登取得好成绩,所有理智也还是压制不住情感的渴望。
呼……
阿加西收回视线,轻轻吐出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却发现,脑袋之上悄无声息地布满一层薄薄的汗水,在掌心里微微发烫;而后又重新深呼吸一口气,保持冷静保持镇定,继续关注赛场。
他,相信高文——
高文,挽救赛点后,没有庆祝,没有嘶吼没有宣泄没有释放,只是云淡风轻地看了伊斯托明一眼,没有任何表示,就已经转身走向底线,朝着球童微笑示意要球,拿到三颗网球后,细细挑选了一番,最后选中两颗,将一颗网球丢回给球童,然后一颗塞入口袋,另外一颗则准备发球。
二号球场,转眼就已经安静下来。
尽管英国流氓举世闻名,但在网球则是另外一回事。
因为网球最开始是贵族运动,观众也往往都是高等教育人群,并且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一路传承下来,所以百年温布尔登一直保留着优良的观赛礼仪。
在四大满贯里,温布尔登的观众毫无疑问是最礼貌最友善也最安分的——尽管也存在少数害群之马,但整体而言,这里的观众对网球观赛礼仪一清二楚。
欢呼过后转眼就能够平复下来,保持安静、关闭闪光灯、禁止走动,给予比赛一个相对静态的环境,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欣赏到最顶尖最精彩的对决。
就好像此刻——
“40:40”,挽救赛点后,高文的危机依旧没有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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