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周宣道。
“没什么,姐姐快去缝衣服吧,好歹给姐夫做一件,凑合穿吧。”周宓道。
周宣只得拿起了针线,等她嫁人,她绝对不要再拿针线了,反正沈栖肯定不在意这些小事的。
只隔了两日,香囊便送到了李粟手中,周宓还写了一封信,说她绣了一对,下回出门,肯定戴在身上。
李粟仔细端详着手里的香囊,很快戴在身上。
这才对了,谁喜欢梅兰竹菊啊,反正他是不喜欢的。
这一对大雁正好,前世他当了许多年的孤雁,如今才算成双成对。
书房门口探出一个脑袋:“兄长,你在忙什么?”
阿柱一只脚踩在门槛上,探进来半个身子,却不进来。
再两个月,他便九岁了,只是身子格外弱些,又梳着一对总角,瞧着像是六七岁的孩子,瘦瘦弱弱的。
李粟看见弟弟,道:“踩在门槛上做什么,进来坐。”
阿柱这才进来,还没坐下,先咳嗽了几声,宫人赶紧给他倒水。
他喝了两口,这才好些。
“兄长,我近日好些了,能出门,大嫂是什么模样,也该给我瞧瞧了,”阿柱从怀里拿出那个平安符来,“你看,我都戴着。”
赵芷柔阿柱是见过的,他觉得赵芷柔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对他也只是表面客气,阿柱很不喜欢她。
得知兄长换了未婚妻,他早就想瞧一瞧,万一又是个凶狠的,那可不行。
李粟回道:“这你得去问母亲,她许你出门,你才能出去。”
阿柱叹气:“娘怎么可能许我出门,她恨不得将我一辈子关在屋里。”
他觉得自己身体已经好多了,可太子妃不觉得。
前两年还将他当做小姑娘养着,女孩子的衣服都叫阿柱穿过。
书房外又传来侍女焦急的声音:“阿柱,你出来玩儿,怎么不同我们几个说一声。”
侍女跑得满头大汗,进来行了一礼,没忍住朝李粟多看了两眼,这才站到阿柱身边站好,将他上下打量一遍。
阿柱道:“白芷姐姐别担心,我还能去哪儿。”
白芷压低声音,像是怕打扰到李粟,说道:“这个时辰,您该吃药了。”
提起吃药,阿柱脸都白了两分,坐在椅子上不肯起来。
白芷看向李粟:“殿下,您快劝劝咱们阿柱。”
李粟将周宓的信收拾好,起身走到阿柱身边,将他从椅子上拎起来,抱在怀里,准备亲自送他回去吃药。
白芷笑道:“殿下真是顶好的兄长。”
都说天家最缺父子兄弟的情义,在殿下这边却不是,殿下多疼弟弟啊。
李粟听了这话心想,他本来就是很好的兄长,只是周宓不信。
下午周宓便收到了回信,其中便有侍女称赞他的这句话。
晚上吃过饭,周宓和父亲闲聊。
“爹,您忙吗?”
周峋这几日确实有些忙碌,手里头一个旧案有破绽,他正忙着,因此顾不得孩子们。
如今看周宓这个模样,显然女儿有话要和自己说,忙说道:“不忙,三娘有什么事情,只管同爹说。”
周宓道:“我总觉得,殿下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最近经常写信,她每次都挑稍微要紧的写,倒是李粟,拉拉杂杂的能写许多。
说实话,周宓没想到李粟是这有话唠的人。
从前远远瞧着,觉得他沉默寡言,待人很冷。
实际却不是那样的,周宓对他的印象一改再改,如今真真实实的李粟已经替代了从前模糊的人影。
不必周宓细说,周峋便知道她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