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三娘和孩子曾经躺在冰冷的地宫许多年,赵家该给她陪葬,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赵阁老端着茶杯,道:“殿下,赵家这些年来,也算是为东宫鞠躬尽瘁,您只因一句流言,便毁了两家的婚事,如今还将一位守边大将扣押起来,您糊涂了。”
赵芷柔那日跑到寺庙里就说出类似的话,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赵阁老今日教会我一个词,”李粟顿了一下,冷冷说道,“厚颜无耻。”
赵阁老脸上的从容神情终于破裂,看着李粟,面皮抖了起来。
李粟道:“赵家以庶出的孙女当做嫡亲女儿,想叫她嫁给我,这样的深恩,我实在承受不起。”
“至于赵家为东宫做的事情?”李粟的声音更冷了,“我皇祖母出身西北胡氏,世代忠烈,我母亲身后,也有常氏一族,我父亲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多年来兢兢业业,为了坐稳太子之位,日夜不敢懈怠,不知道赵阁老有何颜面,觉得东宫有今日,是借着赵家的势。”
“倒是赵家,大概觉得日后你家女儿能够生下李家嫡长子,早将皇位视作你们赵家的囊中之物了吧。”
赵阁老反驳道:“殿下年纪轻轻,颠倒黑白倒是好手段。”
赵家拿到的好处确实不少,但他们也真真切切地为东宫做了许多事情,怎么到了李粟嘴里,他们赵家便一文不值了。
“不是东宫离不开赵家,赵阁老,回去转告老丞相,年纪大了,人就是容易犯糊涂,趁早回乡养老,说不定,还能够留个全尸,否则,说不定哪一天一家人就要去地下重逢。”李粟刻薄道。
赵阁老被气得胡子直抖,心中痛骂这个年轻人不知轻重,也不打算在和他理论,更不打算再留情面。
等朝中动荡,军中有乱,李粟就该知道,他错得有多离谱!
赵阁老怒气冲冲地离开,李粟神情从容,赵家真是不知进退,真当他们能够一手遮天。
只是之后的几日,外面确实不平静。
皇帝那里不知道收了多少奏折,都是再说李粟挟怨报复,公私不分,连带着太子都背上了个教子无方的罪名。
总之一团乱。
周宓人在家中,但是外头的消息听得不少,周峋也刻意让女儿了解这些事情。
严静还在周家住着,本来她是很安分的,但是听说外头的事情,严静就忍不住来看看周宓。
只要周宓吃不下睡不好,她就高兴。
周宓看她过来,叫人上茶,也不多说什么。
她们之间,连客套的必要都没有。
严静道:“听说太子妃娘娘又挑中了王家的姑娘,好像还打算从自己娘家再挑一个,三娘,日后可怎么办?”
周宓道:“你别担心我了,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听说严家想让你给平原伯当填房,平原长子的年纪都比你大吧。”
这事是真的,不过被周老夫人严词拒绝。
严静顿时气得没话说,周宓道:“你就安分些吧,我要是哪一日倒霉了,你还不知道要被严家送去给哪个老头子当填房呢。”
严静直翻白眼,道:“不用你管,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和那些高门大户的女子争宠,你争得过人家吗!”
周宓心想,争是争不过的,可是我命好啊,老天爷把饭碗塞进了我手里,逼着我吃,我又能如何。
周宓道:“你着急什么,我能不能争得过,表姐你过些天就能知道了。”
严静想到这里,又得意起来,可想到自己的处境,实在没趣,就离开了。
周宓对晚秋说道:“她这挑拨人的本事,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晚秋却还是有些担忧,太子妃确实又给儿子挑好了人,她家姑娘竟然一点都不担心。
周宓现在哪里有工夫担心别的,她只怕赵家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不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