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宓和李粟说了句没事,便进了船上的小屋里头,走到晚秋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眼泪快要掉下来了。
晚秋咳嗽了两声,声音沙哑,说道:“姑娘,我没事。”
周宓道:“你别说话,咱们这就上岸,我给你找郎中来瞧瞧。”
晚秋点点头,她在水中挣扎,已经力竭,看见周宓没事,也就安心了。
周宓放开她的手,又走到胡玉淮身边,屈膝行礼:“姐姐救命之恩,三娘没齿难忘,回头一定上门,厚礼道谢。”
胡玉淮头发已经散开了,水往下滴,她用手握着头发,并没想到周宓会行这样的大礼。
即便胡玉淮救了人,她也知道,晚秋不过是一个侍女而已。
她今日就算为周宓而死,在皇城这些人眼中,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周宓道谢是应当,但行了大礼,就叫胡玉淮很意外了。
她笑道:“你起来,不必客气,我能救她,自然尽力相救。”
周宓站了起来,道:“那也要多谢姐姐,我一定会备厚礼上门道谢的。”
胡玉淮是女子,她今日当众跳入水中救人,于她名声大不利,但她仍然选择了救人,周宓真的佩服她,也感激她能够救下晚秋。
胡玉淮扭头对外头说道:“殿下,你听见没有,三姑娘要谢我,你的厚礼也要准备好。”
船里是两个女子,李粟自然不会进来,说道:“好,只要不是龙肝凤髓,我一定都给你。”
胡玉淮朝周宓眨眨眼睛:“你看,男人就是这时候才有用的。”
周宓也笑起来。
侍女送来的干净的衣服,胡玉淮换上了。
晚秋却不太清醒,被人抬着送上马车,周宓安排好了人照看她,留在了西城。
赵芷柔今日敢来杀人,就别想全须全尾的离开,当这皇城是什么地方。
天子脚下,也敢草菅人命!
周宓一定要讨个说法。
还有,她是怎么上船的,怎么得来侍女的衣服,她一个人,肯定办不好这件事情,背后必定有人为她安排。
这人是想杀她,才连累了晚秋,绝对不能轻易将此事放过。
李麦看见李粟过来,朝两人见礼,说道:“三姑娘,你们周家是不是最近犯小人,怎么到哪儿都能遇上和赵家有关系的?”
周宓叹气:“大抵老天爷觉得殿下您是公正的人,这样的事情都发生在您眼前,等着您主持公道。”
李麦的酒本就醒了大半,听见这话,更加清醒了,但想起自己醉酒时候说过的话,他稍微收敛了些,道:“今日有我大堂兄在,他做主。”
参与朝政短短两个多月,李麦已经沉稳许多,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和李粟瞎比较。
李粟道:“是要让赵家给个交代。”
李粟这样说,自然是要追查到底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将周宓保护得天衣无缝,不会让她遇到任何危险,谁能想到,今日周宓竟然差点落入水中。
李粟本来已经冷静许多,但想到这些,便恨不得将背后算计的人挨个碎尸万段,好解心头之恨。
周宓道:“那殿下,我这个苦主,自然是要留下,瞧瞧到底是谁费了这样的苦心要置我于死地。”
李粟本来是不想让周宓留下的,他只想保护周宓,不想让她见识人心险恶。
周宓看出他的意思,又道:“殿下,晚秋与我情同姐妹,她为我丢了半条性命,我不能等着什么都不做。”
周宓总觉得李粟对她有什么误会。
她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人,都有人要杀了她了,李粟还想让她什么都不管,周宓是真做不到。
李粟深觉自己没有尽到责任,心中又悔又痛,道:“好,你留下,会找到的。”
周宓颔首,准备去见赵芷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