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周宓担心母亲不高兴,问道:“这两日家里还好吗,可有什么事情?”
周大太太道:“咱们家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送上门的帖子越来越多了,我每日都得瞧瞧谁家的得去应付。”
身为当家太太,周大太太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的。
“给我递话的更不少,”二太太也道,“我实在是懒得应付,还有你爹,他昨儿跟同僚出去吃饭,有个女人往他怀里跌,吓得他说以后都不敢出去吃饭了。”
周峋从前忙完就能回府,现在再衙门里忙完,还得出去和同僚们吃饭喝酒。
周宓惊道:“那娘你可要将人看紧些,我就是家里头最小的,可别平白添了什么弟弟妹妹,我可不认!”
周宁道:“三娘别胡说,爹不是那样的人。”
周宣也十分认同:“就是,那话怎么说的,除却巫山不是云。”
周宓倒也不是不信父亲,只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
二太太也不担心这个,反倒是周老夫人蹙眉,严肃道:“三娘说的有道理,我回头打发两个身强力壮的长随跟着,不要老二怎么着,就怕有人算计他。”
周大太太和二太太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天哪,这是什么样的好婆母啊。
这等事情,她还要亲自操心。
这真的不是神仙下凡吗?
可以约个来世吗?
外头正好是周峋掀开了帘子,笑道:“说我呢,谁要算计我?”
李粟跟在他身后进来。
周老夫人忙要起身,李粟先道:“祖母坐,我是晚辈,来拜见您,祖母见我,不必客气。”
老夫人看得出来他并非说客套话,便没有起来,笑道:“那你过来,挨着三娘坐,离我近些,叫我瞧瞧。”
李粟闻言,便在周宓身边坐下。
周峋问道:“方才说什么呢,我听到母亲提起我了。”
二太太觉得不好在李粟面前说他这个岳丈牵扯进去的风月事情,道:“没提起你,你听错了。”
周峋听媳妇这么说,也不好再问。
李粟看着周老夫人,询问道:“祖母是不是手腕不舒服?”
周老夫人这个年纪,身体算是不错的,但到底年纪大了,平常小病小痛也是有的,她不会惊动晚辈们。
这两日着凉,周老夫人左手手腕疼,她自己也没有放在心上,养几日就好了。
周大太太急道:“母亲不舒服,怎么不和我们说?”
周峋夫妻也忙看向她老人家。
二太太暗自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只顾着操心周宓,竟然没有发现母亲不舒服。
周老夫人抬起手,道:“一个个的,大惊小怪干什么,就是着凉了,过两天就能好。”
周宓道:“那您也不能瞒着我们,万一回头更疼了怎么办,小病就得及时治,不能拖着。”
周宓差点儿又讲一遍“扁鹊和齐桓公”。
李粟道:“祖母的手腕,也说不好是不是着凉了,说不定是不小心磕碰到了,我让胡家的郎中来瞧瞧,他最会治跌打损伤了。”
胡家都是武将,郎中也得专精磕磕碰碰的病情。
“那就劳烦殿下了,这等小事,还得您费心。”周宓道。
她这么说,自然是要让自家人瞧瞧,李粟还是很可靠的。
李粟笑道:“一家人,不必客气。”
有了这么一桩事情,李粟迅速在周家众人心目中有了好印象。
周老夫人尤其满意,拉着他说了许多话,和对着另外两个孙女婿的态度十分相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