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粟道:“嗯,祖母这关是过了,那岳母呢?”
周宓迟疑片刻:“夫君想听实话吗?”
李粟道;“你还想说假的哄我?”
“我说了你别生气。”周宓道。
李粟心说岳母这样难亲近吗?
“我不生气,你说实话。”李粟道。
“我娘这个人呢,就是一个最寻常不过的内宅妇人,她命好,在我外祖家的时候,外祖母就很疼爱她,嫁给我爹之后,就不知道委屈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你也瞧见了,我没有同胞兄弟,我爹也不纳妾,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我们三个跟她嫁得一样好,一辈子顺风顺水。”周宓委婉地解释了一下母亲的经历。
这样的性子,你跟她说身份,说名利,都是没用的。
“我当然知道夫君很好,不过我娘觉得我嫁过去,比蹲大牢还惨,现在想哄她高兴,那可是比登天还难,你不必做什么,日久见人心,我过得好,他们就放心了。”周宓安慰李粟。
李粟听见“蹲大牢”三个字,忍不住笑了,道:“你可比蹲大牢惨多了,还得给牢头生孩子。”
周宓抬手在他手臂上捶了一下:“瞎说什么呢。”
周宓瞪李粟一眼,推门进了自己屋里。
屋里的红绸已经撤下,恢复了从前的摆设,只是大多数东西都被周宓带走,屋子里有些空荡荡的,也冷清了许多。
李粟四处打量,看了几遍,在床上坐下,说道:“是个风水宝地。”
周宓道:“夫君还会看风水?”
李粟看着周宓,眼中满是笑意:“能养出三娘这样灵秀的人,当然是宝地。”
在李粟面前,周宓总是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李粟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周宓挨着李粟坐下。
“别人家的笼子,是拿藤条编的,你的笼子,是那言辞编的。”周宓感叹道。
这么会说话,不去骗人真的可惜了。
不对,已经将她骗住了。
“不是笼子,为怎么舍得将三娘关进笼子里,”李粟道,“我倒是盼着三娘编个笼子出来,将我关起来。”
周宓双手拢起来:“笼子在这里。”
李粟将周宓的笼子贴在自己心口:“好了,装进去了。”
周宓当即被逗笑,指着架子上那对傻乎乎的娃娃:“你看像不像?”
李粟看着那对娃娃,认真说道:“有些像,娃娃是一对,咱们俩是一双。”
成双成对。
周宓又没话说了。
李粟将周宓闺房里里外外看了个清楚,这才罢休,去堂屋里和众人说话。
女眷们在厨房帮忙,周宓便也去了厨房里头。
周宣都等得发蔫了,终于等到了妹妹,赶紧上去和人说话。
只是她要问的事情,总觉得不大像话,一时也问不出口,只能旁敲侧击。
“三娘,你和殿下好不好,有没有吵架,刚嫁过去累不累?”周宣问道。
周宓道:“挺好的,没有吵架,不累,我哪里都好,二姐你不用担心我。”
“不累吗?”周宣蹙眉。
她刚嫁过去还挺累的。
虽然说宋嬷嬷说周宓尚未及笄,但周宣总觉得这是借口,男的和女的躺一张床上,真的能够什么都不做吗?
她怎么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