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管着宫宴的事情,自有一套,不必旁人操心。
周宓只跟在她身边,看她如何安排,如何部署,可谓恩威并施,教一众办事的人心服口服。
周宓晚上和李粟说起这事来,赞道:“母亲真是厉害,这么多人,她都能管住,我是万万没有这个本事的。”
李粟道:“你还小,现在就什么都会了,那根本不可能,你当母亲这二十年是白过的吗。”
周宓点头:“是,我要学的还多着呢。”
李粟心想,那些劳累人的事情,日后自有人去做,你什么都不必做,高高兴兴地过日子就好。
八月十五夜里,李家在皇城的人,都在宫里。
男丁在皇帝那边,女眷们在皇后这边,宫里十分热闹,出嫁的公主们也都带着孩子进宫了。
周宓跟几个妹妹坐在一起说话,梁王府的郡主李柚最活泼,比周宓小了一岁,离周宓最近。
“我娘最近要气死了,我娘给我哥相看了好些个姑娘,我哥哥都不喜欢,都不肯娶,我娘还急着抱孙子呢。”李柚说起自家的事情来。
李柚还没说完,又笑起来,道:“大嫂,你知道我哥哥为什么不喜欢吗?”
周宓猜测:“二弟有心上人了?”
“不是,”李柚大笑,“他说大哥的婚事,是菩萨指点的,他也等着菩萨指点,哈哈哈哈。”
李柚笑得前仰后合,一点皇家郡主的规矩和体面都没有。
“他还想让菩萨给他指婚,真是做梦,他去静安寺拜佛,去拜了送子观音,菩萨都要给他气死了,还保佑,不给他个噩梦,就是菩萨仁慈了!”
几个妹妹都跟着笑起来。
周宓也觉得这个二弟不是很靠谱,没成亲就拜送子观音了。
梁王妃正拉着胡皇后叹气:“母后,我这可怎么办,我听说胡家的姑娘厉害,上回还下水救人,肯定心地善良,不如说给他算了。”
胡皇后笑道:“你可别乱点鸳鸯谱,我那侄孙女,厉害得很,等闲几个大汉都不是她的对手,二郎落在她手里,你就该哭了。”
梁王妃听了,果然歇了这个心思。
“那怎么办,”梁王妃道,“孙太傅的姑娘,诗画双绝,我好不容易和孙家说上话,结果二郎看了人家写的诗,非说不押韵,孙姑娘气得脸色都变了。”
“还有鲁国公家的姑娘,多可爱的小姑娘,说话也甜,二郎说人家像个小豆丁。”
如此种种,李麦已经成功得罪了皇城不少世家的姑娘,梁王妃最近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胡皇后安慰这个儿媳妇,道:“强扭的瓜不甜,你先别着急,万一他哪天就有看对眼的了,是不是,儿孙自有儿孙福。”
梁王妃道:“我等不及啊,我姐姐有了孙儿,隔三差五就跟我显摆,我也要显摆回去!”
太子妃简直无奈。
梁王妃这人,没什么坏心眼,就爱跟攀比,这也要比,那也要比,有没有孙儿也要比,真是满皇城都没有第二个这样的人了。
永成公主也带着平康郡主进宫了。
不过母女二人一改往日的高调,都安静坐下。
尤其是平康郡主,她卧床一个多月,可脸上的伤痕就是好不了,这就算了,她的腿也不大对劲,走路都走不稳。
要不是永成公主逼着,她根本不想来。
尤其看着周宓那春风得意的样子,平康郡主真是恨不得生啖其肉,才好解心头之恨。
周宓可不会将她放在眼里,只要平康郡主不得罪她,周宓也不会做什么。
她很清楚,平康郡主脸是好不了的,腿也会瘸,对一个骄傲的宗室女来说,这些事情,只怕比杀了她还要煎熬。
周宓只要等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