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也不阻拦,问儿子道:“可还好,哪里不舒服?”
李粟道:“本就不妨事,母亲也不必小题大做。”
太子妃一听这话,不大高兴,她辛辛苦苦操心他的身体,怎么能叫小题大做。
周宓道:“事关殿下,母亲谨慎些是应该的。”
这还算句正经话。
“母亲可查问清楚了?”李粟问道。
太子妃道:“越查问越糊涂,也瞧不出来谁藏了祸心。”
李粟道:“母亲,我倒是觉得,没谁藏着祸心,不过是误会罢了,儿子并无大碍,若非要追究出一个人来,反倒要惹出闲话。”
李粟觉得责任都在自己。
他最近火气大,确实是和周宓有些关系,但关系不在深夜的夜宵上。
连累了他的三娘,真是叫李粟心生愧疚。
这事儿他得好生处置。
太子妃明白儿子的意思,李粟确实不要紧,就是吃得太补了。
非要找人担着这个责任,反而显得李粟好像真的身体不好似的。
太子妃本就是想借着此事拿捏周宓一回,此时也歇了心思,道:“那些温补之物,也不必再用。”
周宓颔首说“是”,心想看病可真是天底下头等麻烦的事情,最怕遇见庸医误诊了。
她心里头越发为李粟的身体忧心。
太子妃随口问了一句:“从前大郎不曾吃过什么补的,你怎么想起来给他用药材呢?”
李粟这个年纪,吃点温补的,吃得流鼻血,确实不是大事。
周宓道:“我觉得殿下身体不大好。”
太子妃本来端起了茶杯,但又放下了。
“你说什么?”她这大儿子,身体,不好?
哪里不好?
周宓道:“我那回在胡家的时候,瞧见殿下胸口疼,上个月又瞧见一回,儿媳觉得,身子好的人,不该胸口疼成那样。”
破案了。
李粟心想,怪不得二姨姐想问他能不能生。
原来周宓心里就是这样觉着的,她觉得他身体不好。
他那两回的脸色确实不好,李粟自己知道,他那两回,一回是为了他们的孩子,一回是为了周宓,那两回都是心如刀绞,痛到无法言说,脸色能好到哪里去。
没想到周宓总是惦记着那两回,根本不信他说自己没事。
这误会可就太大了。
太子妃难以置信:“竟有此事?”
李粟道:“回母亲,确有此事。”
“那你怎么不说,胸口疼可是大事,岂能隐瞒于我!”太子妃蹙眉道。
李粟不说话,周宓道:“母亲,您操持府中一应事情,还要亲自照看阿柱,殿下不说,也是怕您担忧,您别生气。”
太子妃知道长子省心,这会儿也没什么好说的,只道:“最近可还疼过?”
李粟答道:“不曾,我自己都忘了,难为三娘还记得。”
周宓道:“妾身心系殿下,大小事情,皆不敢忘。”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太子妃瞧着李粟,儿子是挺高兴的。
如此,太子妃道:“行了,药材我会让太医查看,胸口疼这事儿不能耽误,得叫太医瞧瞧。”
周宓道:“是啊,母亲快劝劝殿下,儿媳劝不动,殿下还是最听您的话了。”
太子妃心想,我的儿子,不听我的听谁的。
李粟心想,三娘跟他,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于是太子妃教导了李粟一番,这才打发走了夫妻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