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李粟又道:“三娘瞧过他们,就知道为夫才是这皇城最好的儿郎,他们与我比起来,就是星辉与明月之别,众山与泰山之差。”
周宓瞪大了眼睛,半晌无语。
随后她靠在李粟肩头,大笑起来。
笑声穿过两道门,引得门口的内侍和侍女都往里头瞧。
李粟道:“你笑什么。”
周宓站都站不稳,道:“你说我笑什么?”
周宓想知道李粟的脸皮有多厚,真是大言不惭,敢将自己与明月和泰山作比,这样的人,举世都没有第二个吧。
“我看你的脸皮倒是能与泰山比一比!”周宓说道。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
年纪轻轻的,不该谦虚一点吗!
李粟半点不觉得惭愧,道:“三娘难道觉得有人比我好?”
周宓沉吟片刻:“那倒是没有。”
李粟越发理直气壮,周宓瞥了他一眼,叫晚秋过来给她梳头发。
磨蹭了这么久,两人出门的时候就已经不早了。
上了马车,李粟打量着周宓。
一眼还能看出是女子,就是眉毛涂得黑了些,大约是他太熟悉周宓了。
“三郎。”李粟道。
周宓道:“什么?”
谁是三郎?什么三郎?
出门一趟穿成这样就算了,还要改名字。
“喊你呀,”李粟道,“一会儿我就喊你三郎。”
周宓让他看自己的衣服:“没这么喊的。”
“我想喊什么就喊什么。”李粟道。
周宓面无表情,算了,由他去吧。
这人已经不是她曾经的殿下了,周宓想着那些过往的时光,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那边太子妃听说李粟没在,就要喊周宓过去。
然而玉英打发人去了一趟,就听说周宓不在。
太子妃道:“她人呢?”
玉英道:“娘娘,那边有人说,殿下担心您趁他不在的时候,喊小娘娘过来,就一起带着出去了。”
“我能干什么,我能吃人吗?”太子妃怒道。
“大约是担心小娘娘回头整日劝他纳妾,殿下厌恶赵家,您也知道。”玉英道。
太子妃扶额道:“赵氏女进来了能做什么,后院的事情谁又清楚,又不要他真做什么,怎么就不行了,偏他金贵,死活都不要,他爹后院里还有世家送来的女眷呢。”
玉英道:“那您将人抬进来就是,到时候殿下不答应也没办法。”
太子妃当然可以这样做,但她现在已经感觉到了,李粟正在和她疏远,和周氏反倒亲近起来。
她真这样做了,只怕母子之情必定不如从前。
她并不想这样,这是把儿子往周氏那边推呢。
想拿周氏当枪使,周氏却听她儿子的,甚至不惜为了李粟和她这个婆婆对着干。
“不行。”太子妃道。
劝不动说不动,还不能来硬的。
手段再多,却不能用到自己的儿子身上。
玉英心想,世事岂能两全,她们家娘娘也是一时糊涂了。
这边李粟夫妻俩进了随园,周宓低头跟在李粟身侧。
宴会在傍晚,现在并未开始,却已经热闹起来,皇城里中了举人的读书人几乎都在这里。
她三哥和二姐夫今日应该也在这里,不知道能不能瞧见。
随园主人是个中年人,出来亲自迎接李粟。
李粟边和人寒暄,时不时还要瞧周宓一眼。
周宓自然也注意到了,借着袖子的遮挡推了李粟一下,示意他好好跟人家说话,别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