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宓纯属胡说,李粟睡得可好了。
她起夜不小心踩到李粟腿,李粟也只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就继续睡觉去了。
太子妃道:“真的?”
周宓点头,道:“母亲,咱们何必为了外人,闹得自己日子不好过,您说是吧。”
太子妃瞥了儿媳妇一眼:“轮得到你跟我这些。”
道理谁不明白,她就是不想在儿子面前低头,这回低头了,以后这头还能够抬起来吗。
太子妃就是这样的性子,不管再亲近的人,她都要争一口气,绝对不肯轻易低头。
周宓道:“儿媳失言了。”
太子妃道:“行了,你回去吧,一个两个都来劝我。”
周宓屈膝行礼,便告退了。
玉英出来送周宓,道:“赵家真是会作孽,小娘娘也劝劝殿下,到底是做儿子的,该低头就要低头,不然咱们东宫母子不和的事情传出去,只怕御史又要进言。”
周宓道:“姑姑放心,殿下和娘娘都是要强的人,不过赌气罢了,我今晚上就劝劝殿下。”
玉英笑着点头,她和太子妃一样,对周氏还是很放心的。
李粟心里有成算的很,哪里用得着周宓去劝说。
周宓心说自己这满嘴瞎话,说起来竟然也不脸红。
中午李粟回来吃饭,周宓心不在焉的。
李粟道:“饭不好吃?”
周宓道:“殿下看我,是不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李粟疑惑地看着她:“不一样?”
“脸圆了一些?”
周宓最近跟自己住在一起,吃得多了,脸确实圆了些,人也精神很多。
李粟怎么瞧着怎么顺眼。
“没有,脸没圆。”周宓不满道。
“那三娘是哪里不一样了?”李粟询问。
周宓道:“我今日去母亲面前说瞎话,气儿都不带喘的,这可怎么办?”
李粟明白她的意思,一时笑出了声音。
“以泰山之高,我一时半会儿是爬不上去,但泰山再高,总有一日能够上去的。”周宓感慨道。
李粟自比泰山,周宓觉得自己整天学着李粟这样子,迟早有一日脸皮跟他一样厚,胡扯起来更理直气壮。
李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道:“高处不胜寒,我如今还一人在高处,希望三娘再接再厉,迎头赶上,与我一起站在高处,看更好的风景。”
李粟这副口气,像是期待已久,宛如一位欣慰的老父亲。
周宓默默拿起筷子。
别人是上了贼船,她是上了下不来的高山。
“多吃点,上山更快。”李粟也拿起筷子,笑着将一块肉夹到周宓碗里。
这和吃的多少有什么关系,明明她不去就山,山也要来就她!
“你也吃,咱们以后谦虚点。”周宓语重心长道。
“是,三娘说的有道理。”李粟道。
夫妻俩这顿饭没吃多少,话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