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宓道:“宋姑娘是好还是不好,咱们心里都有数,不是由着她浑说的。”
鲁国公府的热闹,周老夫人自然是要来的。
她比周宓来得还早些,正在和鲁国公夫人说闲话,瞧见周宓过来,笑声都没停。
周宓有些日子没见祖母了,十分高兴。
“祖母,我想你了。”周宓挨着她坐下。
有段时间没见,老夫人也很想念孙女,看着她面色红润,甚至下巴隐隐有叠起来的迹象,心想东宫的伙食真不错啊。
在他们周家柔弱的小姑娘,都养得壮实起来了。
“我也想你,”老夫人笑着说道,“长高了。”
周宓道:“是,殿下也这么说,最近新做的衣服都不合身了,长得有点太快了。”
周老夫人想,衣服不是因为长高了不合身,是长胖了不合身吧。
她注意到孙女好像根本没有发现她自己长胖了,晚秋和新雨都不提醒她的吗。
这要是太胖了,李粟不喜欢她了,可怎么办?
男人的眼珠子是最毒的,就喜欢漂亮的啊。
至于周宓曾经说李粟非她不可这件事情,周老夫人已经忘了。
毕竟男人的话,该忘的就得忘,不要当真。
但老夫人也舍不得说自家孙女的不好,道:“嗯,咱们家人都不矮。”
祖孙俩说着闲话,周宓也没有冷待鲁国公府其他女眷,一众人说得很高兴。
周老夫人决定回头想办法提醒一下孙女,该注意点身形了,不能再吃了。
周宓全然不知道祖母的殷切担心,和众人说过话,就去院子里了。
周宓穿得厚,屋里的炉子烧得旺,她额头上已经细细出了一层汗,她得出去透透气。
宋芝瞧见她出去,便一起出去了。
周宓擦擦汗,宋芝玩笑道:“你今天穿得很有娘娘的风范了。”
周宓道:“难道从前没有吗。”
宋芝笑起来,周宓道:“说正经事情,该恭喜你一句了。”
宋芝微笑道:“嗯,我这婚事,总算是落定了,最近真是忙得厉害,我娘卧病,不愿意为我操持婚事。”
她娘依旧不肯放弃安国公府,可惜消息都传出去了,宋太太再想做什么,也是无济于事。
周宓道:“可要我打发人帮你?”
“不用,”宋芝道,“我祖父生气了,说请我大姑母回来操持。”
宋家最近鸡飞狗跳的,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宋芝,你总算敢出门了!”少女气势汹汹地声音传过来,声音比人到的更早。
周宓认出那是安国公府的嫡出姑娘,看了宋芝一眼。
宋芝道:“我为何不敢出门,易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易二姑娘道:“我们国公府已经打算遣媒人上门提亲了,你们宋家突然改弦更张,让你嫁给一个寒门出身的穷举人,宋家是什么意思,我母亲不好来问,我却是要来问一问的。”
宋芝在安国公府和穷举人之间,选了穷举人,他们易家简直是颜面扫地。
宋芝不想理会这姑娘。
她觉得安国公府上一任世子夫人芳魂早逝是有原因的,安国公夫人和她这女儿估计功不可没。
周宓冷着脸道:“易姑娘慎言,举子们都是读书人,我朝未来的栋梁,容不得你一个闺中女子出言辱没,国公府的人呢,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
周宓一说话,身后的侍女嬷嬷,以及小刘公公,都上前半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无他,他们在周宓身边的日子,就跟养老似的,如今有人敢上门挑衅,自然要抓住机会,发挥一下他们一身的本事。
小刘公公很是怀念从前那明争暗斗的日子呢。
易二姑娘瞥见小刘公公的眼神,胆气立刻消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出来了。
平常跋扈的侍女们看着对面的侍女和嬷嬷,以及容貌俊秀却一脸阴气的内侍,也鹌鹑似的缩起来了。
易二姑娘想走,周宓又道:“我最不爱听什么流言蜚语,不知道宋姑娘和国公府有什么仇怨,不如说清楚了再走。”
小刘公公笑着卷了卷袖子,又不动声色上前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