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不敢接话了,周宓瞪着眼睛。
这是胡皇后多年来难以理解的事情,李家的人,当了皇帝头一件事,是给自己修坟,一修就是几十年。
她们胡家的长辈,马革裹尸都是寻常事情。
在她看来,死了的人,谁也不比谁金贵。
“大把的银子花着,这银子用在百姓身上,哪里用得着年年叫我做这没用的面子功夫!”胡皇后越想越生气,一把摔了手里的茶杯。
“母亲息怒。”太子妃赶紧说道。
周宓也忙着上前:“祖母别生气。”
婆媳俩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住胡皇后,这话怎么接,没法儿接。
胡皇后垂着眼眸,她没有迁怒的习惯,只平复了一会儿。
“我听说你和大郎吵架来着,是怎么回事?”胡皇后语气好了许多,笑着问她。
周宓低头道:“是孙媳口无遮拦,说错话了。”
胡皇后好奇:“你说了什么?”
周宓不语,看着太子妃。
太子妃道:“说吧,看我做什么。”
哄长辈最好的办法,就是晚辈的笑话,太子妃很清楚。
没办法,胡皇后太不高兴了,只能拉着儿子出来彩衣娱亲。
周宓便将自己和李粟那个编出来的吵架理由说了一遍,她怀疑李粟是不是不能生。
胡皇后听罢,果然大笑起来:“你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周宓心中冤屈,她当日只是说了一句二姐和二姐夫还挺厉害的,其余都是李粟编出来的罢了。
不过东宫那会儿有闲言碎语的时候,周宓就说过,那流言不是质疑她,而是在质疑李粟,想来李粟这吵架的灵感,就是这样来的。
周宓道:“孙媳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李粟为了她,不惜自污,周宓还是很感动的。
胡皇后笑道:“别说大郎这样年纪轻的,男人到了五十六岁,黄土埋到了脖子根,都容不得你疑心他。”
周宓的笑容险些消失,是的,她最近就在为了李粟编过的理由还债呢。
还的可辛苦了。
听过了大孙子的笑话,胡皇后的心情果然好了很多。
“一会儿你们俩留下陪我吃午饭。”她吩咐道。
一番话说话,命妇们也都到了。
太子妃主持,跟她们商量着安排各种事情。
周宓在一旁仔细听着,这以后或许也是她要做的事情。
安国公夫人上回给李粟送了不少赔礼,如今还要施粥,更觉心痛,似是不经意地提起,道:“皇长孙妃的母家,不必出来做个表率吗。”
周宓正要说话,太子妃先怒了,道:“周家只一位老夫人有诰命在身,老人家多大年纪了,你不如将安国公的爵位让出来,周家先多出来两位命妇,我再安排周家去赈济百姓!”
胡皇后今儿不高兴,太子妃只想尽早安排好各项事宜,竟然还有人敢给她添乱,嫌命长是不是。
安国公夫人赶紧说道:“娘娘息怒,妾身只是以为周家受恩于皇家,也该帮着百姓才是,是妾身误会了。”
周宓道:“母亲,上回安国公府送来的赔礼,我丝毫未动,今日正好用在百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