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周宓活生生的在他身边,李粟别无做求。
周宓依旧严肃,认真道:“我做人也是有要求的,你要在我做人这件事情给我带歪了。”
“你听我的。”
前面那句话李粟可以不在意,但后面这句话,是一定要听的。
李粟道:“好,我听三娘的。”
周宓心想,讲道理是没有用的,这日子过的,真是逼着她不讲道理啊。
她已经与父亲的教导背道而驰了吗?
她还是那个心地善良的周宓吗?
唉,日子好难。
怀着这样的想法,周宓睡去了。
腊月底,朝廷总算封笔,要过年了。
下午周宓在书房练字,写的是佛经,时刻提醒自己善良。
李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有练字的习惯,在一旁指点。
韦平在外头说宋芾来了,还带着安国公世子。
周宓看了李粟一眼:“我回屋去。”
“你去屏风后头,”李粟道,“我很快就将这两个人打发走。”
宋芾就算了,年前再见一面是应该的,两个人是好友,但安国公世子,显然求上门的。
李粟盘算着年后宴会上找个机会把宋芾打一顿,叫他清醒清醒,什么人都敢往他这儿带。
周宓拿了本书坐在屏风后头。
宋芾和安国公世子两人进来了。
宋芾也不是自愿带人进来的,但之前易新帮了他一把,如今到他还这个人情的时候了。
安国公最近实在是过得水深火热。
若只是周宓的小小计策,并不会让国公府如何,但易新觉察出不对来,这不是一个女眷能够做到的。
他思来想去,还是来求李粟了。
宋芾不敢看李粟,问了句好就在旁边站着。
李粟抬头看着二人,道:“坐吧。”
宋芾是坐下,易新没有坐下,他行礼道:“殿下,前两日随园宴会,本想向殿下敬酒,不想殿下有事先走一步,今日……”
李粟没让他说下去,道:“说正事,我还忙着。”
易新道:“今冬帮扶百姓,安国公府丝毫未动,父亲实在问心有愧,不知道殿下可有什么事情吩咐,否则家父这个年都过不下去了。”
他问的委婉,说到底就一句话。
国公府知错了,您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粟蹙眉,道:“国公府日子艰难至此了吗,年都过不下去了。”
易新张口没说出话来。
这话叫李粟一说,叫易新像是穷亲戚来打秋风的。
易新还是不知道国公府错在哪里了啊。
说到底,李粟不惜花心思折腾一个国公府,不过就是为了周宓而已,并没有其他任何目的。
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
尽管在周宓和安国公府母女二人的争端中没有落下风,但那又如何。
你指望一个疯过的人讲道理的吗。
李粟是不会讲道理,在他眼里,周宓就是道理。
“殿下误会了,并非此意。”易新说道。
李粟没有看他,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世子夫人芳魂未远,安国公府不要太过放纵。”
易新肩膀一抖,他发妻之死,没有遮掩住吗?
他的三娘,只因为一句话说的不合适,夜里都睡不着,要考虑哪里做得不好。
有些权贵,却早就成了披着人皮的畜生,视人命如草芥,早不该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