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宓坐在屋里和人说话,陈氏也坐在周宓不远处,瞧着是憔悴了许多,但神情依旧是从容的。
想来她这些日子没少受折磨。
陈氏也没想到前几日会接到周家的帖子,如今张家已经一团混乱,所有人都在劝他们夫妻不要再追究,皇城里的人也多的是看笑话的,想掺和进来的只怕没有。
他们家和周家在祖父活着的时候有过来往,但如今已经渐渐淡了,不想他们家有事,周家竟然没有刻意避开,还请他们来吃满月酒。
周宓正说到孩子的事情,看向陈氏,道:“听说张家嫂子膝下有儿女双全,当真是好福气。”
陈氏闻言一愣,赶紧说道:“也谈不上有福气,只是运气好些,生了他们,娘娘日后要生,还是要等大的懂事些再生,我那两个只隔了两岁,白天黑夜地在家里打闹,什么都要争抢,就没个消停的时候,说起来我都头疼。”
说起孩子,她心情好了许多。
周宓道:“两个都已经照顾得这样辛苦了,日后你身边还要添一个,想是更加辛苦。”
陈氏先是没听出来,片刻后才明白她说的是自家外甥,如今还在安国公府,这官司打赢了,孩子是得他照顾。
陈氏已经好些日子笑不出来了,但这会儿却真心实意地露出笑容:“是啊,照顾孩子是辛苦些,可瞧着他们在身边,我心里头就安稳下来,辛苦也是值得的。”
周宓如今也期盼着自己能够有孩子,她瞧着侄儿实在眼馋,尤其李粟虽然不说,可他肯定也一样期盼。
陈氏和周宓说完话,心中大安。
周宓是东宫的人,她说外甥日后要放在自己身边养着,那肯定不是胡说。
听说安国公府得罪过这位,看来人家也不是软柿子,现在抓住机会,就要让安国公府倒台。
周宓喝了口茶,晚秋过来,凑到周宓耳边,说了两句话。
周宓压下心中慌乱,尽快平静,起身道:“我家老夫人找我,我过去瞧瞧,诸位先说着。”
她跟众人道别,出了门就跑起来。
周宁这两日就要生了,就在家里头歇着,她站起来身上也难受,不愿意动弹。
她就靠在榻上休息,结果外头传出动静来,周宁问道:“谁来了?”
侍女还没回答,外头就传来周宁熟悉的声音。
“诶,你们不认识我,拦着我做什么?”
“没长眼睛,不知道我是哪一个吗?”
先说话的是林斐的生母,后说话的是林斐的姐姐。
自从和离之后,周宁就没见过林家的人。
听到这两个人的声音,周宁便觉得心烦。
怎么说呢,林家的人,不能说不好,也不能说好。
过日子嘛,磕磕绊绊多的是,周宁在林家没有受过太大的委屈,但她现在也不想见林家的人。
但周宁有身孕,那是林家的孩子,林家人自从知道这件事情,真是一个比一个后悔,觉得不该和离。
最后悔的人林斐的母亲,一个外室生的孙儿,她也是稀罕的。
可若是周宁生的,她更想要啊。
林太太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今日趁着周家热闹,顾不上许多事情,母女两个想方设法进了周家,找到了周宁住着的院子。
林太太要来劝劝周宁,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就不信,周宁舍得让孩子没爹。
哪个女人没有为了孩子心软过,都是女人,林太太打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劝她。
再说了,要不是周宁迟迟没有身孕,她能够去外头找人吗。
她也是一时糊涂啊。
她一个老人家,就糊涂了一回,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怎么就不能谅解谅解。
周宁吩咐侍女:“让人进来,不必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