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也睡得不好。”周宓道。
夏老太医捋着胡须,若有所思。
刘福顿了片刻,道:“对了,殿下近日里处理公务也时常分心,比起从前花费的时候更多。”
“是不是精神不好?”夏老太医道。
“是,之前日后照顾陛下,想来是累了。”周宓道。
“不是,娘娘,不是累了,”老太医道,“殿下这个年纪,哪里知道什么是累。”
周宓疑惑不解:“那是怎么回事?”
周宓仔细回想,李粟从前熬大夜也是不会累的。
毕竟还年轻,他之前最折腾的那段时候,每天睡不到三个时辰,第二天起来都能上打虎。
如今虚弱起来,还真是不太对啊。
夏老太医皱眉,道:“老臣有个猜测,只怕有些荒唐,说出来娘娘不信。”
周宓道:“您说就是。”
“这个病症,不该是殿下有,该是您有,”夏老太医道,“吃不下饭,夜里也睡不安稳,忧虑,多思,疑心重,甚至性情大变,这都是妊娠妇人常有的症状,您仔细想想,殿下是不是这样的?”
周宓的脸上先是迷惑不解,然后是震惊、茫然、难以置信。
刘福在一旁道:“娘、娘娘,还真是啊,一点不差的。”
这叫什么事情,小主子是在他们娘娘肚子里,为什么殿下会有妊娠的症状?
周宓仔细回想着最近的事情,问道:“您从前还见过这样的吗?”
老太医摇头:“没有见过。”
“那您或许是弄错了。”周宓觉得有点儿太荒唐了,不能信。
万一李粟只是对她不满,所以闹出了这等事情呢。
但她心中又在暗自动摇,或许李粟真的像夏老太医说的这样呢?
“老夫虽没有亲自见过,但在一些前辈们的记载上,零星见过几个例子,多是妇人有孕,受妊娠之苦,丈夫也有一样的症状,并非是我胡言乱语。”夏老太医一把年纪了,前人的医书没少看,他在书上见识过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病症。
如今倒是在这对小夫妻身上验证了这个病症。
周宓道:“那该怎么治,总不好叫殿下喝安胎药吧。”
周宓怀孕这些日子,都没有喝过安胎药,如今第一副安胎药,竟然要开给李粟了么。
周宓想到这些,一时间哭笑不得。
若当真是因为她有孕,闹得李粟性情大变,那她是没什么话了。
刘福脸上的神情难以描述,喝安胎药?
夏老太医道:“安胎药不必,孩子在您腹中,按理说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我看,还得娘娘您来想法子,咱们瞧瞧殿下这心病,是因何而起。”
周宓道:“因我而起吧。”
确实是因周宓而起,但也不应该是无缘无故来的。
“娘娘是不是做了什么让殿下不放心的事情,”老太医低声道,“譬如您和卫状元来往……”
周宓当即道:“您不要胡说啊,我可没有。”
她跟永成公主那母女俩有旧怨,帮卫格,也主要是为了对付这母女俩。
这不是已经成功将人送走了吗,一举两得,她明晃晃地利用了卫格,她难道会利用李粟吗。
老太医道:“您得这样想,您确实没有做什么,但殿下现在想法有变化,不能够用平常心来看待您的所作所为,这不就闹矛盾了。”
周宓坐在榻上,为此很是发愁:“那怎么办,他不信我我能怎么办,你们快给我想个法子。”
这日子可真不好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