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李粟开口问,夏老太医先道:“娘娘没事。”
“您孩子也没事,哪里都好,不必担心。”
夏老太医已经学会了抢答,因为李粟每次的问题都一样,太熟悉了。
李粟道:“那就好。”
夏老太医神情严肃些许,道:“不过……”
李粟立刻警觉起来,道:“不过什么!”
李粟本来不是脾气急的人,但夏老太医这人,实在是烦人的很,一有事就爱拖拉着。
夏老太医道:“不过,您倒是有些不对劲。”
李粟:“我?”
李粟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正要追问。
夏老太医却站起来,叫徒弟背上药箱,并不打算给李粟解释,只道:“老夫和娘娘说过了,殿下有什么想问的,去找娘娘就好。”
李粟满头雾水,看着夏老太医离开,进屋里去看周宓。
他病了?
他有什么病,他年轻力壮的,轻易连个头疼脑热都不会有。
说他病了,李粟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给三娘换个郎中了,这个老头子大约是年纪太大,老糊涂了。
周宓看着李粟进来,一改这两日的态度,笑道:“夫君回来了,过来坐。”
李粟见周宓这个态度,一时间顾不得别的,立刻到周宓身边坐下。
周宓刚刚跟身边人商量了一会,决定改改对李粟的态度,看看李粟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娘……我有话同你说。”李粟犹豫片刻,决定现在就低头,若是叫周宓知道外头那些猜忌,她肯定不高兴。
李粟承认自己吃醋,但他吃醋归吃醋,这都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决不能让三娘因此不高兴。
周宓道:“正好,我也有话也和殿下说。”
与其这样闹别扭,不如开诚布公地说一说。
李粟若当真是如同医术上记载的那样,因她有孕,令李粟性情大变,那周宓是不会怪他的。
她从前也见过家里的姐姐因怀孕或者生了孩子便性情改变的。
周宓并不很懂,但夏老太医方才解释了,有时候那些妇人也不想那样,但就是难以控制,事后她们自己同样会后悔。
经常如此反复,对妇人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李粟其实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他一个男子,因着吃醋,和妻子闹矛盾,还被父亲知道。
他若真是个少年人也就罢了,可他重新活了一遍,却仍然是难以自控,做出这样的蠢事,回想起来,当真是有些可笑。
周宓道:“我先说,还是殿下先说?”
李粟当即道:“三娘听我先说。”
周宓点头,拉着他的手,温柔道:“殿下先说。”
李粟心里一紧,难不成三娘真的听信了那老太医的话,觉得他病了,所以这么温柔?
李粟先道:“三娘别听夏老太医胡说,我没病。”
周宓只是怜爱地看着李粟,道:“是,殿下没病,我知道。”
夏老太医说了,一般生病的人,尤其是情绪上有问题的,是不会承认自己有病的,得其他人多多包容,多多体谅,不要与对方争执。
李粟看着周宓的眼神,就知道她根本不信自己说的。
李粟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将此事暂时推到后面,先跟周宓认错,道:“三娘,近日是我不好,三娘若不高兴,打我骂我都好,只要别自己生闷气。”
周宓神情依旧温柔,道:“没有,夫君挺好的,我不高兴,不能怪你。”
李粟:……
这还是觉得他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