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王回京,那肯定是有备而来,要出事的,他们殿下还问他为什么不在家里待着,就这情况,他能待在家里吗?
宋阁老提醒道:“殿下,如今辽王回京,来者不善,咱们要戒备,您也得警惕,这皇城里头,心怀不轨的太多了。”
太子这些年来过得顺风顺水的,尽管知道辽王不怀好意,但他心中实在生不起太多戒备。
他太顺了,在他看来,就算有人从中作梗,最多出一点小差错,他还是会赢的。
孙太傅点头,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太子笑道:“诸位太小心了,父皇召他们回京,是什么意思,咱们都清楚,在皇城里,他们又能翻出什么风浪来,你们都把心放在肚子里。”
孙太傅闻言,也不再劝说,等他什么时候栽了大跟头,就知道小心了。
“殿下,您也是,”孙太傅又看着李粟,“当日辽王无礼在前,您生气是难免的,可再生气,也不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如此,叫天下人怎么看您,怎么看东宫,这事儿,您若是实在不想低头,咱们就另想个法子,务必得遮掩过来,不能叫人再说闲话了。”
看在老太傅退让一步的份上,李粟道:“皇城的热闹能有几日,不必遮掩,正好瞧瞧他要做什么。”
辽王的手段,李粟是不能再清楚了。
前世东宫确实被辽王的手段狠狠坑了一回,损失惨重,但李粟如今早有防备,自然不会将辽王等人放在心上。
宋阁老道:“殿下,名声,您的名声。”
李粟骂亲叔叔,这是不敬。
国朝治理天下,讲究的就是个礼法,李粟身为东宫嫡长,李家这天下的继承人,他不能够带头破坏礼法。
礼法坏了,人心就要坏。
以后谁家再闹出晚辈不敬长辈的事,都觉得理所当然,这怎么能行。
李粟很清楚他们担心什么,但并不打算听,道:“日后辽王府不复存在,自然不会有人念着这些事情。”
孙太傅、宋阁老以及其他大臣:咱们可以将话说得稍微含蓄一点,不要这么光明正大。
太子咳嗽了一声:“什么就不复存在了。”
这话是能够明目张胆得说出来的吗?
这不能说!
“行了,你先回去,日后谨言慎行,不可狂妄。”太子赶紧道。
他只怕儿子在这儿再说点别的话出来,给这些个老头儿一个个的气出什么好歹来。
李粟拱手,跟众人告辞,麻利地走了。
孙太傅看李粟走了,对太子道:“太子,您从前也不是溺爱晚辈的人,怎么如今有心了。”
太子道:“不是我从前没心,你们想想,从前我这大儿子给我机会,让我溺爱他?”
众人沉默,那还真是没有。
怪不得太子他能够生出为人父的骄傲来。
孙太傅紧紧地拧着眉头,忧心忡忡道:“人都说成家立业,如今殿下成了家,怎么反倒把大业放到旁边去了。”
你要说他沉迷女色,那也不可能啊。
周氏他们都见过,就一个端庄的妇人,压根没多漂亮。
再者,他连个妾室都没有,要沉迷女色,那也得有那个色字啊。
孙太傅喃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阁老道:“这实在是不清楚。”
他们这位殿下,打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他们对李粟都是特别放心的,觉得他绝对不会长成太子这样。
如今是不敢确信了。
太子又咳嗽一声,道:“我觉得吧,就是孩子从前太老成,如今成亲,要当爹了,知道红尘疾苦了。”
他觉得李粟挺好,怎么在这群人眼里,他儿子像是走了绝路似的。
孙太傅看了太子一眼,欲言又止,捂住胸口。
宋阁老及时说道:“咱们先想个法子,不能任由外头这样瞎说了。”
至于李粟的教育问题,他们之后再说,现在这都不是最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