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
辽王以为皇帝缓过来了,兴冲冲地将丹药奉到皇帝面前,道:“陛下,此丹药乃是……”
皇帝抬手,制止了他要说的话。
手里有丹药,还叫那道士来糊弄他,这也是个不孝的东西。
“丹药一物,是祸,”皇帝道,“先代君王,凡求丹药的,于家国来说,都没有好结果。”
“朕,不会服食丹药。”皇帝一字一顿地说道。
晚喽,那玩意儿现在吃了也没用。
辽王满脸惊诧,好家伙,他怎么不知道自个亲爹竟然不怕死呢。
那他之前召见青城山道士做什么,消遣着好玩儿吗!
辽王瞪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皇帝心中一阵沉痛,只能安慰自己,那丹药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不沾,还能留个清名。
现在沾了,即便百年后亡国,亡国的原因都能够追究到他这里来。
皇帝尽量保持着冷静:“太子,传朕的旨意,丹药多有毒,不管王公贵族,还是黎民百姓,皆要脚踏实地,不可追求所谓长生之道。”
“道观中人,好生侍奉三清,谨守规矩,凡炼丹欲求长生,皆视为邪道,当诛。”
皇帝心想,呵,谁也别炼丹了!
大家都别吃那玩意儿!
皇帝这坚决的态度,简直叫朝臣们动容。
他们也害怕皇帝年纪大了犯糊涂,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心志坚决。
孙太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此行,乃圣君所为,此后我朝帝王,皆应同陛下一般,不因年迈体衰而心神浑浊,更不因惧怕逝去而追求长生,令山河动荡,黎民不安。”
这一番话,总算是说到了皇帝心坎里。
随后太子也带着众人,在皇帝面前跪下,赞皇帝为仁君。
辽王仿佛第一天认识自己的父皇,也是第一天才知道,世上原来真的有不怕死的人。
他捧着手里的丹药,发现自己是真的一条路都没得走了。
他没机会了,本以为能够给太子添堵的丹药,如今也被彻底禁绝。
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父皇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他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皇帝上前几步,亲自将孙太傅扶起来:“太傅谬赞,朕不过是个凡人罢了,终有一死。”
孙太傅涕泪横流:“陛下一生为国为民,宵衣旰食,夙兴夜寐,圣君不过如此,陛下不必谦虚。”
皇帝心想,圣君有什么用,他只想多活两年,可惜没这机会了。
皇帝跟朝臣们说完话,便又累了,复躺在床上,叫胡皇后过来陪着他说话。
胡皇后顺便带着周宓一起来了。
曾孙,皇帝是没那运气瞧见了,只能给他看看周氏,在梦里想想曾孙是什么模样了。
李粟扶着周宓迈过门槛,内侍已经搬来了椅子,让她坐下。
皇帝看了两眼,只觉心更痛,还是摆摆手,叫他们走了。
周宓扶着李粟的手出气,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李粟:“我给陛下喝了那副虎狼药。”
“陛下没有怪罪?”周宓抓着他的手腕。
李粟凑到周宓耳边:“先帝去得早,也亏得陛下,我只是用了副药罢了,在陛下心中,他早就想到了今日。”
甚至还会在临死前,还会软弱地觉得那都是他的报应
周宓这一回是真切感觉到了李家的不同来,她很明白,李粟今日不这样做,辽王就要得了好处了。
周宓只是平静地问道:“饿不饿,好像你这一整日都没有吃饭。”
李粟以为周宓要因此受惊,甚至害怕他,可他并未从她面上看见分毫恐惧之色。
她要比从前平静从容许多。
“吃一碗面就好。”李粟回答。
夫妻二人携手,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