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宓在心里“呸”一声,叫自己清醒点。
那是别的话本子里才有的事情,她这里没有!
阿晏李家的嫡长子,她是东宫太子妃,想离开皇城远走高飞,当这重重宫门,三万禁军是摆设吗?
她回家一趟,仪仗都要准备三天,还远走他乡,只能在梦里走一走了。
周宓苦中作乐,又叹了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上李粟回来,跟往常一样,先和周宓嘘寒问暖,吃过饭又不辞辛苦地去抱着孩子玩儿。
看得出来,他是很爱这孩子的。
寻常人讲究什么抱子不抱孙,但李粟显然没有这个顾虑,他虽然有时候会说阿晏从周宓这里分薄周宓对他的关心,但李粟自己也非常疼爱孩子。
夜里孩子哭了,他只要能够起来,都是亲自去哄的。
孩子有时候哭闹,周宓听到哭声,有时候太过疲倦,也会觉得孩子太吵闹了。
但李粟不会,周宓看来,他比自己这个当母亲的都要更有耐心。
她这里疑神疑鬼的,显得太过小家子气了。
或许那画里,就是她和孩子,李粟说前尘忘却,或许是说别的事情。
李粟看她今日有些疲倦,道:“是不是照顾孩子太累了,我看你今日精神不大好。”
周宓打了个呵欠:“是有些累,倒不是照顾孩子累的,只是手上的事情太多了,我原来只知道母后辛苦,却不知道她这样辛苦,她那时候就要兼顾宫里的事情了,真是厉害得紧。”
当家的女眷要打理的事情,不比外头男人的少,确实很辛苦。
李粟在床边坐下,道:“让宋嬷嬷和刘福去安排就好,你也不必事事操劳,不然得操劳到什么时候。”
李粟心想日后应该精简东宫内务,以免三娘太过操劳。
周宓道:“我这里的事情,不及母后十之一二,不算操劳,都是本分,我会处置好的。”
李粟笑:“嗯,知道三娘有本事。”
周宓在心中叹气,就怕你比我更有本事啊。
李粟看周宓这欲言又止的神情,断定她一定是太累了。
转头又是几日,天气渐渐冷起来,常家有喜事,周宓和李粟二人得过去,如今皇后出宫,太过不便了。
常雯兄长的上一位妻子难产,母子俱亡,那是前年的时候了,如今常家又为他说了一门亲事,比上一位的门第更高些。
李粟道:“这位表兄在南方当差,那边情况复杂,世族的根系都在那里,没想到他娶了一位这样的妻子过门,舅舅可真是心宽。”
李粟对这桩婚事不满,有提醒过常家的人,但常家表兄非要娶程家这个女子,常家也没有办法,只能求李粟多多体谅了。
周宓道:“这位程姑娘,她叔父是礼部侍郎吧,我记得此前就是催着你纳妾一事,已经吃了苦头,没想到还是一点不消停。”
李粟道:“利字当头,怎么可能消停。”
为什么朝中就不能都是卫格这样一心为国的青年才俊呢?
他是盼着自己能够做个明主的,但良才实在难求啊,都是些庸才,还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庸才。
还在衙门里拼命的卫格狠狠打了个喷嚏,心说今年的棉衣还是不够厚啊。
周宓道:“还是要谨慎些,这姻缘成了,他们便与咱们东宫牵扯上了关系。”
她的儿子才刚刚出生,周宓十分警惕,绝不会让任何人这会儿趁虚而入。
李粟拍怕周宓的手臂,示意她放心。
有失必有得,程家将女儿嫁到了常家,那程家总要失去些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