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文青山都摇了摇头。
苏伯有些激动地说:“那是因为那家化工厂里的数十名工人,全都在一夜之间离奇死亡!”
“什么!?”文青山忙追问道:“那他们是怎么死的呢?”
苏伯咂巴了几口烟杆,说道:“官方对外的说法,说是化工厂里的剧毒废气泄露,导致厂里的工人中毒死亡,但实际上并非如此,他们的死,其实跟黑山沟子里的邪乎玩意有关。”
真没想到这地方居然曾经发生过这么多事,而白天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人没跟我们提起过,我不禁对苏伯所说的话产生了怀疑,反问道:“那苏伯您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苏伯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却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因为,我是当时唯一的幸存者。”
“等等!您是说您经历了当时所发生的事?”
苏伯点了点头,跟我俩讲述了起来,
事情发生在四十多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一位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是化工厂里的一名工人,一天晚上,厂里有人说在后山沟子里挖到了宝贝,大家都过去看热闹,他本来也想过去看看究竟是挖到了什么东西,但也是不凑巧,那天他因为吃坏了东西,正好肚子不舒服,只得去上茅房。
就在他在茅房里蹲坑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他出于好奇,透过茅房的窗户向外看去,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只见厂里的工友全都倒在地上,翻滚挣扎着,而且在他们身体周围还弥漫着一团黑色雾气。一开始他也以为是有毒废气泄漏,还担心那些有毒废气会弥漫到茅房来,于是匆匆擦干净了屁股,然而就在他打算冲出茅房的时候,却忽然发现,那些黑色雾气居然逐渐汇聚成了一张巨大的人脸,那张雾状人脸张开大嘴,发出一阵震人心魄的尖啸声,他当场被吓昏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亮了,他再将脑袋战战兢兢地伸到窗户口,往外面瞧了一眼,却发现黑色雾气已经不见了,不过工友们却全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他又在茅房里待了许久,直到太阳出来了之后,他才敢走出茅房,走过去一看,所有人都已经死了,死状极惨,不但面色煞白,而且还有一个最大的特征,那便是他们的眼睛里面只见眼白,不见眼珠。
那时候厂里还没装电话,他一路狂奔,跑到了十几里外的黄材镇派出所报案,他将他所看到的一切告诉了警察,但却没有人相信他,警察到现场勘查后,认定是有毒废弃中毒,还认为他也是吸入了有毒废弃,从而导致神经错乱。
就这样,他被误解了几十年,一直被人当做精神病人对待,不但没了工作,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就靠捡破烂为生,居无定所,风餐露宿,可谓是吃尽了苦头,因为一年冬天太冷,冻坏了一条腿不说,还落下了一身毛病。直到前些年,刑满释放的李跛子将这座废弃的化工厂重新利用起来,开了这家砖窑厂,因为李跛子小的时候曾经受过他的恩惠,于是便请他来厂里做门卫,他才总算是有了一处归宿。
听了苏伯的讲述,我和文青山都对他的悲惨遭遇感到同情,但与此同时,我又觉得有些纳闷,开口问道:“苏伯,说起来这地方也算是您的伤心之地,您怎么还愿意回到这里来当门卫呢?而且还常常值夜,难道您就不怕那邪魔再回来吗?”
苏伯淡淡一笑,平静地说道:“我已经这么大把年纪,什么都看开了,而且,如果你经历过那些居无定所,风餐露宿的日子,还有什么好怕的呢!说实话,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要是当年我也跟着我那些工友一块死了,对我来说也许才是最好的归宿。”
话说到这,本来神色平静的苏伯忽然显得有些激动,竟然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见此情形,文青山忙安慰道:“苏伯您别伤心,无论如何,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苏伯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我俩说:“不!事情还没有过去,你们来了,一定会再次惊动那个邪魔!”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定了定神,开口说道:“苏伯你别担心,若是那邪魔胆敢再现身,我一定斩妖除魔,替您的那些工友报仇,也还您一个清白!”
苏伯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你说你能降魔伏妖?”
“呵呵,实不相瞒,我从小就跟随师父学习阴阳之术,可以说,降魔伏妖是我的份内之事。”
“这么说,你是一位阴阳师!?”苏伯又惊又喜。
我点了点头。
苏伯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有些不信,其实换做是其他任何人,恐怕都难以相信我这么一个年轻小伙子,居然会是一位阴阳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