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是,有总比没有好,有根棍子背在后面,至少能让他多几分安全感。
第三个箱子里装的是一些急救用的药品纱布之类的东西。路明非虽然没学过急救,但也知道这些东西非常重要。他立刻将这只箱子放在了之前的第一只箱子上面。
接着路明非又在机舱里摸索了一会儿,找到几件厚一些的衣服,还有几瓶碎掉的红酒和香槟,当然,这些碎掉的酒瓶对他来说根本毫无作用。
路明非又环顾机舱一圈,确认自己没有遗漏下什么东西,这才抓起放在手边的两只箱子,还有刚才打包好的那些衣服,迅速离开机舱。
刚刚跳出机舱,路明非就急切地向远处的雪地里看过去,当他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时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心中也稍微有些感动。
这时他又忽然感觉到了浓浓的后悔。本来在东京呆的好好的,每天都能泡温泉,打游戏吃日料跟可可爱的妹子聊天……可再看眼下,他和绘梨衣被困在这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冰天雪地里,没有食物,也看不到任何能够找得到救援的迹象。
当他跟着千穗理从本家中逃出来的时候,还感觉到非常刺激,有一种好男儿为兄弟说走就走的潇洒感。
可再仔细想想,自己真是热血上头,蠢的要命,竟然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本来就和他们处于敌对状态的伊腾拓真的话。
但凡他们能多考虑考虑,提前跟龙渊社团的其他朋友商量一下,或许结局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虽然现在他们还活着,但却跟死了差不多,或者说,如果不发生什么奇迹的话,估计迟早会死。
看着远处的绘梨衣,路明非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又急忙爬回机舱。
从皮质的座椅底下找出了一个笔记本和两只跌落在地上的笔,全部装进兜里,这才重新跳下飞机。
外面的风好像变得更大了,呼呼的吹。
路明非戴起了羽绒服后的兜帽挡住耳朵,这才感觉稍微暖和了一些。他提着两只大箱子,朝远处的绘梨衣快步走去。
女孩安静的站在原地。寒风吹拂着她的脸,让她的耳朵红彤彤的,鼻尖也冻得发红,但她依旧一动不动,静静的注视着男孩向她走来。
“我找到一只帽子。”
路明非从怀里掏出刚刚搜寻到的羊毛帽子,给绘梨衣戴上,遮住了她红彤彤的耳朵。
接着又将刚才找到的笔记本和笔递给她。
“谢谢你,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绘梨衣接过本子,用有些颤抖的手哆嗦着在笔记本上写道。
路明非轻轻将绘梨衣的暗红色长发并拢在后面,然后帮她戴上帽子。看到绘梨衣问的问题,他犹豫了一下,思索着说道:
“南极虽然面积广阔而且气候极端,但我们并非是完全没有活下来的希望。这个地方是伊藤拓真为我们挑选的葬身之地,距离海岸线可能有很远的距离。但我现在并没有觉得有明显的高原反应,那就说明我们可能并没有深入内陆地区。”
绘梨衣似乎没有听懂,只是睁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睛,暗红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
就像是被哥哥拉出来到雪地里面游玩的懵懂小妹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自己最信任的哥哥,听他的安排。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停留在原地,一定要尽可能离开这里,寻找有人的地方,或者是科考站。”
被绘梨衣这样静静注视着,路明非的心头也有些发慌。虽然他此刻表面上很冷静,但心头其实也是一片茫然,只能凭借他来之前恶补的一些南极相关的资料和自己的野外生存常识综合起来做出一个简单的判断。
实话说,这里既然是伊藤拓镇为他们精心准备的葬身之地,那必然附近一定是没有什么科考站,或者是那些热门的旅游路线。
能不能活下来真的要看运气。
当然,也要看他们的努力。
“那我们就走吧。”
绘梨衣没有犹豫,也没有怀疑,在她的本子上写道。
“好,走吧。”
不知道是为什么,这简单的几个字却给了路明非莫大的勇气和信心,既然此刻已经走到了这样的地步,那么抱怨和沮丧都是没用的。
只有坚定的信念才能救他的命。
他们已经扛过了最危险的一波袭击,没道理面对这样的情景就放弃希望。他可是s级啊!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路明非并没有一个人提两只箱子,他将那个较轻的箱子交给了绘梨衣。女孩用左手提着那只箱子,右手拉着路明非的左手,两人在风雪中向远处的较高的地方缓缓走去。
风雪中,两道身影很快就变成了小小的影子,艰难跋涉着,终于再也看不到了。
……
南极·中山站
“你是说,路明非和绘梨衣,还有千穗理和伊藤拓真,这几个人从东京蛇岐八家那里逃了出来,然后失踪了?”
宿舍楼外空旷的雪地上,陆俊站在格雷西身旁,看向眼前这个身材魁梧,刚刚摘下护目镜露出脸的中年男人,眉头皱起。
“是的,这个消息,还是日本分部那边通报的,据说那位源稚生局长因为愤怒,几乎把东京掀了个底朝天,无奈之下才上报了学院本部,连校长都惊动了。”
“费尔顿,你有没有将我们的消息泄露出去?还有‘南极号’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格雷西急切地问道。
“按照斯塔克先生的指示,所有关于您和陆俊先生的情报,都被列为家族的最高机密,绝对不允许向秘党或者外界透露分毫。”
身材魁梧的费尔顿表情恭敬,低下头对格雷西说道。
“至于南极号,现在正在我们的港口接受修复,大部分囚犯已经被抓回去,已经关押进了监狱,船员们也都进行了治疗,伤亡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
“太好了!”
格雷西长出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陆俊:“现在的情况,你看?”
“我们在这里的事情已经基本完成,也到了离开的时候。”陆俊知道格雷西是在寻求自己的意见,心中微微一暖,“现在我听你的安排,跟着你走。”
“好。”
格雷西点点头,“那我们等下跟沈队长还有小宋他们告别,然后就离开吧。”
“我觉得不用告别,留下一封简单的信就可以。如果要告别的话,他们肯定会坚持来送我们,这样也不太方便。”
陆俊知道,欧内斯特家族的驻扎地,也就是秘党的监狱,肯定位于一个保密性极高的位置,所以为了掩藏行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好的,谢谢。”
“没事。”
虽然陆俊和格雷西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交流方式,但站在两人身前的费尔顿还是稍微吃了一惊。
他知道格雷西的性格一向对任何人都是不假辞色,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对眼前的这个青年这么客气,甚至还隐隐有以他为主的意思。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费尔顿眯着眼睛,抬头看了陆俊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