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弃子天师03(1 / 2)

谢晋早年下乡受累,留下病根,去医院检查后,医生说要换肾,但他血型比较特殊,很难找到肾源,慌乱之下,突然想起自己当年在沅水村之事,于是让人去查。

这一查,果然查出他还有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的血型正好与自己的相符,如此一来,他想换上一颗健康的肾岂不是轻而易举?

可也不知道昨晚发了什么疯,居然任由那个小兔崽子乱跑,京市这么大,要是找不到,他到手的鸭子不就飞走了吗?

这小子实在太邪性了!

孟白露神情冷漠地坐在沙发上,见他一脸焦急,忍不住道:“他才来一天,就闹得鸡犬不宁,还伤了行知,等找到他,你赶紧把手术做了,否则这个家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

行知现在还痛得要死,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说得对,这小子太邪性了,”谢晋皱着眉停下脚步,道,“我看他不好哄骗,要不直接来硬的……对了,行知怎么样了?”

“还疼着呢,”孟白露见他露出不悦的神色,解释道,“他真不是装的,我估计是撞什么邪了,既然医院看不出来,不如请天师过来看看?”

“那些江湖术士要价死贵!”谢晋似乎有些不情愿,“而且他们估计也看不出来什么。”

“那总不能让行知痛死。”孟白露唤来管家,“去请水平最高的天师过来。”

周荣虽也听说过不少天师的事迹,但他素来不怎么信这个,便道:“夫人,京市中水平最高的当属徐天师,不过很少有人能请得动他,而且请一次需要两百万。”

“两百万!”孟白露和谢晋俱大惊,“抢钱啊这是!”两人此前一直对天师之流不屑一顾,万万没想到天师的出场费会这么高。

可是行知的症状也不能不解决,孟白露狠狠心,“那水平次一等的呢?”

周荣回道:“剩下的也就一百万几十万,几千的也有。”

请水平高的嫌太贵,请水平低的又担心白花钱,夫妻两顿时陷入怔愣中。

“爸!妈!”谢婉兮慌慌张张跑下楼,“哥疯了!他要砍断自己的腿!”

孟白露一听,哪还顾得上什么钱,直接道:“去请那个徐天师!请不到就请水平第二高的!”

周荣只好去安排。

本以为花钱请天师是一件相当简单的事情,可谁知道,这些天师们的行程都已排满,一时间根本没人有空,要等也得等个三四天。

三四天,足够谢行知受罪的了。

而此时的贺家,并不比谢家平静。

“你说什么?你要将你大哥接回家?”贺志国一巴掌就要扇下来,“你要干什么?想你大哥死吗!”

姜媛将暴躁的男人拦住,叹口气,问面前素来叛逆的小儿子:“子归,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贺子归撇撇嘴,他就知道要被揍,但大师说了,把大哥带回家,才能更好地避免旁人的窥伺,大师帮大哥还魂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大哥在医院躺了三年也没见起色,总不能让他在医院躺一辈子吧?”贺子归面对贺志国的怒瞪,梗着脖子继续道,“而且我觉得医院的护工照顾得不仔细,还不如家里人自己照顾,大哥天天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多可怜,至于输液,请医生来家里不就行了吗?”

还有用钱办不到的事情吗?

一想到自己聪明睿智的大儿子,姜媛心里顿时难受得紧,听贺子归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放在家里比较安心,还能每天亲自照顾。

“可是徐天师说,他在医院设了法保护阿戟,阿戟还是在医院比较好。”姜媛迟疑道,“要不我们去问问他,能不能将阿戟接回来。”

贺志国此时也冷静下来,看了一眼贺子归,“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在家里毕竟没有在医院方便,总是让医生过来多费事。”

“妈,要是那个徐天师真的厉害,大哥怎么可能沉睡三年?”贺子归提议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我在沅水村被人救了的事?”

“记得,怎么了?”姜媛问道。

贺子归一脸赞叹道:“救我的也是个高人,我胳臂不是断了吗?就是他帮我治的,这才几天啊,结果我去医院检查,医生都说我快痊愈了,断了起码有两个月,这事妈你也是知道的。”

“确实如此,”姜媛点点头,告诉一脸茫然的贺志国,“我陪子归一起去医院的,子归才离开京市十几天,胳臂也才摔断几天,但医生却说他快要痊愈了,看来那位高人确实本事不俗。”

对于妻子的话,贺志国自然是相信的,他问贺子归,“你突然提起这件事是有话要说吧?”

“爸,那位高人医术不凡,不如我们请他过来,或许还能把哥的身体调养好呢,你们也看到了,哥躺了三年,现在就只剩下皮包骨,要是哪天他醒过来,路都走不了可怎么办?”贺子归连忙卖安利。

贺志国皱眉,“你既然说他是高人,高人岂是那么好请的?”

“正好我跟他有些交情嘛,放心,这事交给我!”他说完不等两人反对就急匆匆往外跑去。

于是不到一天,京市上流圈子里就流传一个消息,说是贺家二少为了不让贺大少清醒,竟强硬地将贺大少从医院带回家,看来贺家是要上演一出兄弟阋墙的热闹事了!没想到平时任性乖张的贺二少,居然还藏着这样争权夺利的阴暗心思。就连贺子归那些狐朋狗友都忍不住要信了。

“屁!”贺子归一掌拍在青年后脑勺上,“我才不想管那么大一个集团,我巴不得我哥醒来呢!”

青年笑笑,“我们都是相信贺二少的,你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呢?”虽嘴上这么说着,但谁知道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贺子归心里嗤笑一声,“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着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开车就走,尾气喷了几个二世祖一脸。

他还要去谢家请谢大师呢,没空跟他们唧唧歪歪。

谢家别墅内,谢晋气得直捂胸口,但一想到医院里谢厌的诡异动作,担心他精神病再次爆发,只好憋着气道:“以后不要乱跑了知不知道?否则爸爸会担心的。”

因昨天谢厌的狠厉,谢婉兮也不敢再招惹他,直接躲进房间眼不见为净,孟白露则在楼上照顾谢行知。

好好一个家,就因为这个兔崽子的到来,变成这副模样,要不是为了肾,他说什么也不会将这小子领回家。

谢晋越想越气,见谢厌只顾着与他的宠物蛇玩闹,完全无视自己,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正要开口,周荣就进屋道:“已经联系上一位天师,天师很快就能到。”

谢晋颔首表示明白,周荣退下去,心里叹口气,家里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安宁?

在天师到来之前,贺子归却先到一步。

贺家在京市算得上顶尖豪门,底蕴比谢家深厚多了,两家很少有交集,所以见到贺子归,周荣还觉颇为诧异。

贺子归是个急性子,没等周荣开口,他就径自往里走,道:“我是来接谢延的,他在家吧?”

接谢延?大少什么时候跟贺二少认识了?周荣百思不得其解,但也只能引着贺子归来到客厅。

刚一进门,贺子归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谢厌,控制住脸上的表情,道:“谢延,跟我走。”

谢晋一脸懵逼,贺二少怎么会来他们谢家,而且还是来找谢延的?他正了正色,欲开口与贺子归搭上关系,却见贺子归已经带着小兔崽子离开了,全程丝毫没将他这个谢氏总裁放在眼里!

“去查,谢延和贺二少是怎么认识的。”谢晋严肃道。谢家这些年虽发展不错,但比起那些老牌家族,确实低了他们一头,要是能搭上贺家这条船,他们谢家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既然谢延能与眼高于顶的贺二少相交,更遑论行知?倘若行知能够与贺二少交好,他们谢家必定会再辉煌百年。

谢晋心中的畅想无人得知,谢厌靠在车内,问:“我让你买的那些药材你都买了吗?”

“买了买了,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贺子归说着又皱起眉,“你不知道,现在我在那些人眼中就是个狼心狗肺之辈,他们都说我就是不想让大哥醒来,好独占贺家的财产,大师你说,管理一个集团那么累,我图什么啊?当个二世祖不好吗?而且,他们还说,我买药材只是装装样子而已,真是的!”

他话痨说个没完,见谢厌一直与小蛇玩耍,不禁有些嫉妒那条蛇,长得丑了吧唧的,凭什么得到大师青睐?

他瞪了一眼小黑蛇,哪知道小黑蛇似有所感,金黄色眼睛对上他,淡淡地瞅他一眼,看着他仿佛就在看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哇靠!这条蛇也太诡异了吧?大师的宠物就是如此风骚!

“大师,我能问一下,你买那些药材是干什么用的吗?”那些药材种类非常繁多,他买的时候也找人问过,但那些卖药的也不知道买这些药材的用意是什么,因为这些药材能组合成许许多多的药方,真不知道大师要用来干嘛,“不会是给我哥调养身体的吧?”

“可以这么说。”谢厌回道。表面是调养身体,实则是温养神魂。

贺戟的魂魄如今栖身在小蛇体内,如稚子一般,极为脆弱,倘若他贸然将魂魄从小蛇体内引出,再送回贺戟身体里,恐对神魂有损。所以他决定先用丹药喂蛇,慢慢滋养神魂,待魂魄逐渐凝实,且恢复一些意识,便可进行移魂。

回到贺宅,贺子归领着谢厌来到客厅,因贺志国和姜媛都去工作,两人便直接来到贺戟的房间。

房间大而简洁,男人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谢厌沉默看他好一会儿,道:“等药材到了告诉我,现在我要修行,你先出去吧。”

贺子归其实是想看他怎么修行的,可是大师不让他看他也没办法,只好退出房间。

他走之后,谢厌便开始在他的床边布置符阵,高深的符文将整张床保护起来,若是有人对贺戟有恶意之举,自会触发符阵。

与此同时,谢家也迎来了一位天师。这位天师姓厉名左,二十来岁,相貌英俊,看起来斯文有礼,让谢晋和孟白露好感大生。

“厉大师,您看我儿子的腿是怎么回事?”孟白露看着床上疼得冒冷汗的谢行知,对谢厌的怨恨更为强烈。

厉左已经听完他们对事情经过的描述,看了看谢行知腿上的咬伤,笑道:“腿疼不是因为这个。”他说完,口中念念有词,指尖在眼部不知画了什么,而后眸中光芒一闪。

入目所见,一抹极细的道力正在伤口周围游蹿,正是因此才引起痛感,他用手附在谢行知伤口处,过了几分钟,谢行知渐渐不再喊痛,神色和缓许多,孟白露见状,顿时大为惊喜,却又不敢打扰厉左施法,只好努力憋住,直到厉左抬手,她才激动道:“大师,行知应该没事了吧?”

厉左颔首,扬唇一笑,俊朗非常,“谢二少是不是得罪哪位天师了?”

孟白露和谢晋一惊,两人之前并不相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如今见厉左出手后,谢行知很快没事,便生了敬畏之心,乍一听说谢行知得罪了某位天师,这还了得?天师什么厉害手段没有?要是天师真的报复他们家可怎么办?

“不用担心,”厉左笑得亲和,“这位天师只是小小惩罚一下谢二少,应该不会伤及性命,不过,你们之前说,谢少只是被谢大少的宠物蛇咬了一口便腿疼不断,在被咬之后,就没有碰上其他人吗?”

“没有,除了医生。”孟白露仔细回忆后,认真回道。

“有意思,”厉左看向床上面色苍白的少年,对上他愤恨的眼神,眸光不禁深幽了些,问道,“谢大少为什么要用蛇咬你?”

谢行知对解除他痛苦的厉左很是信服,回道:“我不过是在他被子上洒了油漆,给他一点教训,他就放蛇咬我。”

“嗯……只是洒了一点油漆,”厉左倏然笑出声来,看向谢行知的目光似乎极为满意,“那他放蛇咬你确实很过分,但是,如果你没有得罪过其他天师,想必这位谢大少与我是同道中人。”

“什么!”谢晋等人顿时一惊,“不可能啊,资料上他一直待在村子里,哪有机会学习这些法术?”

厉左不以为意,只道:“既然谢二少的症状已解,那我也该走了,至于费用,直接打到我账户就好。”他说着,转身作势离开。

“大师!”谢行知忽然从床上坐起来,“谢延如果会道术,我是不是一辈子都不能招惹他?”

厉左回首,面带笑意,“他强于你,你自然无法招惹。”年轻人的脾气确实大,他稍稍一激,便会自投罗网。

“大师,那我也能学道术吗?”果然不出他所料,少年终于问出这句话来。

厉左温柔亲切道:“学道术也得看天赋,不是所有人都能学的。”

跳入陷阱的少年依旧执着问道:“什么才叫有天赋?”

厉左顿了顿,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谢行知,“我待会儿还有事,暂时没法与你说太多,这是我的地址,你若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天赋,可以来这里找我。”

谢行知紧紧攥着名片,目送他离开,心中愈发坚定,他一定要学习道术,他就不信自己比谢延差!到时候,他就可以报这次之仇!

“爸,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收养他?”谢行知也不是傻子,能看出来自己爸妈对谢延很不喜,所以他才困惑。

谢晋轻咳一声,难以启口,他现在知道谢延学了道术,对换肾一事已经不抱有希望了,怪不得在医院的时候,谢延会给他警告,想来学道之人能掐会算,应该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难道他还要继续找写一个血型匹配的肾源吗?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孟白露见他一脸颓然,便知他心中所想,但她脑筋转得快,说道:“我看刚才厉天师轻易就化解了谢延的伎俩,想必功力比谢延要深厚得多,要是行知能拜他为师,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是啊!谢晋眼睛一亮,他可真傻,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谢延才多大?学道又能学到几个本事?一定远不及厉天师,要是行知能够拜在厉天师门下,学得真本事,对付谢延还不是小菜一碟?这么想着,他便将自己带谢延回来的原因全盘托出。

谢行知本来听到谢延乃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只觉一股极强的排斥感和怒意油然而生,不过一想到谢延只是爸爸的肾源,他就相当兴奋,“我明天就去找厉天师!”

谢家人的密谋,谢厌并不知晓,即便知晓,也不会放在心上。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贺戟身上,根本无心顾及其他事情。

贺志国和姜媛一回到家,就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还闻到一股药味,便问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贺子归:“你真将那位大师请回家了?”

贺子归一脸萎靡地点点头,“是啊。”他听说谢厌要炼药,便想要观摩一二,谢厌没阻拦他,然后他就看着谢厌炼了整整两个小时的药……到现在还没结束。

如此枯燥无聊的炼药,也不知道谢大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姜媛问:“我们能去见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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