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青色的马车从宫外驶出,慢慢向着四贝勒的府邸行去。
胤禛没理会旁边有些坐立不安的苏培盛,只皱眉沉着脸想着之前在宫里的事。
虽说关于如意树一事的始末,梁九功都已经查问明白,可看皇阿玛的言行态度,他却有些摸不清皇阿玛的心思。
除了刚得知此事和证实确实是索额图所为时,皇阿玛难忍气愤震怒的摔了茶盏,可之后皇阿玛却是喜怒难辩的再没有任何的命令传下去。
若说皇阿玛是想要严惩索额图,可却不知为何隐忍的没有当场发作。
可要说皇阿玛要再次枉开一面的放过索额图,他又觉得有了今日之事,皇阿玛应该不会再继续容忍索额图的不敬和胆大妄为。
那最后就只有一个可能,是皇阿玛他还在考虑太子对于此事的想法,又或是皇阿玛他还摸不清太子在这件事里所处的位子和角色。
毕竟索额图是太子的亲舅舅,两人又一向亲近,难保索额图这次敢如此行事,背后没有太子的默认和支持。
这次若是真要处置索额图的话,依着皇阿玛对太子的在意和看重,皇阿玛不可能不先跟太子打声招呼。
看来皇阿玛也深知太子对索额图这个舅舅的感情,不想因为这件事或是索额图这个人,而跟太子有隔阂和心结。
也许这会皇阿玛就是在等着太子亲自去见他,然后再看看太子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到底如何。
不过不过怎样,这索额图的结局几乎已经是注定了,毕竟他的心思不正不臣,皇阿玛就算是为了太子着想,也不会容许他再留在太子身边。
胤禛随即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之前梁九功去审问的那些人里,苏培盛告知他里面其中一个就牵扯到了钮钴禄氏小产一事。
可刚刚梁九功却丝毫没有提这件事,是梁九功他之前一心只审问了如意树之事,还是他已经问出了些什么,可是却因为他当时在场,所以他才不好明讲?
若真是如此,那钮钴禄氏小产一事背后的主谋是谁?
是他一直以为的老九?
又或是另有其人?
苏培盛见马车慢慢的停了,他拉开车帘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就先下车拉起帘子低声提醒道:“贝勒爷,已经到府门口了。”
胤禛淡淡的点头后下了马车,想着在他出宫前还未回宫复命的阿布泰,他一进府就吩咐苏培盛找人去问。
等得知阿布泰等人还在兰院没离开后,他没有回前院休息就直接带人去了兰院。
刚一进入兰院,胤禛先就见着院中的一片狼籍,地上到处都是暗红色已经凝结的血迹,还有许多被火烧后焦黑的痕迹,看着凄凄惨惨的让人不忍直视。
等他转头再看向原先如意树的地方,只见那里此时正围满了侍卫,一片闹哄哄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胤禛皱着眉迈步走近一看,虽然他之前听阿布泰描述过这个情景,可此时他亲眼见着,却还是让他有些惊讶的愣了一下。
看着那个几乎够一个成年男子随意进出的大洞,胤禛只觉得阿布泰之前说的还不够清晰和严重。
此时那个洞口边上的地上正拉着一条粗粗的绳子,一头牢牢的绑在了院子角落里的一口水缸上,一头正垂直落入那个洞口深处。
这时旁边看见他的人赶紧退后了几步,大家互相提醒招呼着向四贝勒行礼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