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要不然四哥脸上怎会突然出现这样的表情。

可是等十四弟也催促着他们进去后，十三阿哥才确定他刚才并没有看错，四哥他的确是不太想进去见德妃娘娘。

不过这时不管雍正是心中不愿，还是类似于那种“近乡情怯”，他还是跟着十三十四两人一起进去。

早就在里面等着心急的德妃，这会一看见他们三人进来，是立即就激动的红了眼，看着雍正是连眼都不眨一下。

雍正看到了许久不见，只在记忆里逐渐模糊的德妃，他的脚步就不自觉的一顿，眼里也快速闪过一抹晦暗。

“儿子给母妃请安。”雍正上前行礼问安。

德妃见状忙摆手叫起，连连催促雍正坐到身边，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在一旁看着笑而不语。

雍正稍稍的迟疑了一下，还是听话的坐了过去，心中浮现出越发复杂的情绪。

德妃温和慈爱的笑着，上下仔细打量着雍正。

半晌后，她才带着些关切的道：“老四，你这次办差还顺利吧，这么久了，母妃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母妃这心真是一直都悬着，你……”

雍正定定的看着德妃，看着她关心看向自己的眼神，心中就如同暗潮涌动的河流，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充斥在心头。

他的眼神也略带一丝恍惚，并没有仔细听德妃说话。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是在他小时候，还是在他成年后，又或是在他登基后。

他似乎从没见德妃用这种眼神看过他，没听德妃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

在他近半生的记忆里，这些全都是属于十四弟的，如今这个位置他也从未坐过。

到了这一刻，对于那个人，雍正心中是越发的复杂和嫉妒。

复杂于他们两人的不同，嫉妒于他所拥有的一切。

到了这时，雍正看向德妃的眼神里，也渐渐的暗沉和疏离起来。

就算这些东西是他以前曾经梦寐以求的，可是，雍正知道这些如今也并不是属于他，而是属于另一个人，另一个胤禛。

所以像这种近乎于“施舍”的感情，也不是他所需要的东西。

雍正决绝的在心中想着，眼中的神色渐渐冷下来。

等到近一个时辰之后，雍正再度从永和宫里出来，十三阿哥也跟着他一起，倒是十四阿哥留下陪着德妃。

许是刚才雍正有些冷漠的回应，让德妃和十四阿哥都看在了眼里，之前屋子里的气氛一直显得有些尴尬。

就算有十三阿哥在一旁调和，可还是难以恢复到以前的情况。

雍正一步步的走着，十三阿哥跟在身边，一直用担心的眼神看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雍正虽然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但他却并没有主动打破这个沉默。

他不知此时此刻在如十三弟，又或是在其他人的眼中，他到底是真正的自己，还是在代表着那个人。

而这些人对他表示出的感情，对他来说又到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