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蓝姐,怎么了?”
顾暮雪敏锐注意到裴叶脸色冷了下来。
难道是刚才的通讯有问题?
裴叶起身捡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没有瞒着顾暮雪。
“干妈发来的信息,让我去救她。”
顾暮雪怔了怔,没能第一时间消化这话。
“她又怎么了?”
有点儿担心,但又用理智压下那点儿情绪,语气带着点儿冷漠和不耐——因为怀疑顾朝颜的车祸跟水女士有关,也因为水女士本身劣迹斑斑,屡教不改……
顾暮雪对这人不抱有希望。
她不是没试着去了解血缘上的生母,但失败了。
听老房子的左邻右舍说,水女士嗜赌如命。
据说是年轻被初恋男友渣过,自暴自弃地染上赌瘾,欠下一屁股赌债,又好吃懒做不肯工作。为了谋生,她干过很多乱七八糟的“工作”,给地下黑赌场当出台招待居然还算正经,期间还兼职“卖卵”,差点儿死在地下黑诊所,好不容易还清债务攒了一点儿小钱准备上岸,又碰到别有用心的小白脸混一块儿,被骗钱骗身,赌瘾死灰复燃,还染上酒瘾烟瘾……
最骚的是,她这么折腾身体居然还能生下一个父不详的女儿。
更加震碎三观的内容还在后边儿。
她跟水女士一块儿生活一周,收到二十多个不同平台的催债电话,碰到十几个上门催收。
催收打手看到水女士家中多了个陌生女儿,还暗暗打起她的主意。
“你老了,但你女儿风华正茂。第一夜操作一下,说不定能卖个大价钱呢……”催债的人眼珠子在顾暮雪身上滴溜溜地打量,他显然也听说过真假千金的闹剧,“……毕竟是上面圈子下来的,虽然身份是假的,但在上流社会混了这么多年,名头还在,不知多少人想要她。”
顾暮雪作为“新人类”,隔着一个隔音不算好的房间也能清晰听到客厅的议论。
水女士是多年的老赖,早就练就铜浇铁铸一般的厚脸皮。
催收打手半真半假的威胁和利诱并没有吓唬到她。
她甚至用一种顾暮雪无法理解的口吻,似笑非笑地反问。
“你如果知道她爸是谁,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你有胆子你可以试一试,后果我不负责。”
催收打手嗤笑。
“……水姐,你还做春秋大梦呢……”
在这附近住上几年的普通人,哪个不知道水女士是个什么货色,年轻时候跟各种男人胡乱厮混,人到中年还没消停,平均三五天就换一个男人。最大的愿望是傍个大款当富家太太。
但是吧,别说豪门了,正经普通人也不愿意娶这么一个为绿植做出重大贡献的环保女士。
将自己女儿跟首富顾家千金调换,现在又捏造女儿有个了不起的爸爸……
这个妄想症有点严重。
水女士翻了个白眼,在催收打手好说歹说中还了一笔钱,将人打发走了。
当天晚上就跟顾暮雪说她住家里太挤,让她投靠干女儿筱蓝。
顾暮雪二话不说收拾行李打包走人……那个浓妆艳抹的水女士穿着清凉性感又暴露的睡衣,双手环胸依靠在门口抽着烟,看到有路过的异性,甭管认不认识都热情招手打招呼。
顾暮雪看了脸都青了,甚至觉得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