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月愣了愣,撑伞的动作顿住,“殿下,属下……”
“孤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在命令你。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成琰看上去有些不耐烦,半眯着眼睛暴躁地命令:“撑伞吧,送孤去车上!”
被他一通霸道的抢白,宋池月木木地转头看了眼跟在成琰身后的四喜,有些无措,心想:撑伞的事儿怎么也轮不到她吧!
却见四喜弓着腰站得有些远,明显是回避了。
她有些不适应,却只能稳了稳心神,动作僵硬地将油伞高高举起,撑在了成琰头顶。
这把油伞很大,一看就是特制的,还有些重。
“把我要看的那几册带回去,其他的让刑部自己整理出来!以后再发生这种事,让他们直接去东宫领罚,孤不会再管他们的死活!”
成琰偏头吩咐四喜,声音有些冷厉。
宋池月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呼吸一滞,下意识垂下头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走了!”成琰斜了她一眼,迈步跨入雨幕之中。
宋池月为他撑好伞,有些拘谨地跟在他身后。
“你不是伤重才愈吗?跟紧了,要是再染了风寒,世子那里又会多很多麻烦!”成琰不咸不淡地道,低沉的声音淹没在噼啪的雨声中。
宋池月没怎么听清他说什么,但还是下意识跟紧了他几步,走在他右后方。
守在外头的金甲卫在成琰出来时,立即秩序井然地跟上。
宋池月撑着伞,因为个头的缘故,视线不自觉落在成琰的后颈上,思绪有些纷乱,正失神间,又听到成琰的声音,“你也上来!孤先送你回去!”
她这才回过神,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太子车驾旁,成琰正回头蹙眉看着自己……
“殿下……这……不合规矩……”宋池月嗫嚅着,声音微哑,说的什么自己都听不清。
“你是孤的近身护卫,贴身护卫孤是你的职责!什么是规矩?”成琰冷笑一声,当先跨上了车。
宋池月攥紧油纸伞愣了好久,攥的指节都发白了,才重重吐出口气,下定决心般跟了上去。
她这个时候只希望四喜能跟上来,不要让她与成琰独处。然而天不遂人愿,雨幕里压根没有四喜的影子。
不过,好在成琰的马车足够宽敞,她上去后就缩在门口的角落里,显得拘谨又畏缩。
宋池月知道成琰的喜好,这样的自己才不会让他过分注意。
成琰瞧着她缩缩脚的模样,果然移开了目光,身子后仰,靠在软垫上闭上了眼睛。
车架缓缓行驶,宋池月靠着车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车厢里萦绕着的香气和成琰身上的一模一样,肆无忌惮地窜进她鼻端,让她避无可避。她只能将视线落在自己的脚尖,听着外头噼啪的大雨声,尽量不去胡思乱想。
“你的宋家枪法最后一式应该是劈刺,你那日为何只用了劈?”也不知过了多久,成琰忽然睁开眼睛,淡声问道。
宋池月还在走神,听到他的问话愣了一下才回道:“属下学艺不精,还没练好最后一式。”
“是这样吗?”成琰凝眸盯着她,似乎是在辨认她所言是否属实,“你很好,很有天赋。日后用真枪再跟冯苍对战试试。多交几次,对你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