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莫不是觉得,本官在借此要挟你?”
“...”
“学生不敢!”
朱朝先猛然低头,拱手道,夜色很黑,没人看到他眼底的那一抹愤恨。
刘编修再次迈开步子,直入园林里的小院,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许久后,终于是看到了那一幕苏州昆曲的婀娜身姿。
这一刻,他咧嘴笑了。
“念在你这般用心的份上,本官就再给你一次忠告。”
说着,他微微动了动脑袋,没有完全回头的冲朱朝先说。
“至于听或是不听,那就是你的事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深知这个刘编修并没有什么出众的能力,只是凭借一身圆滑的处世本领,才在江苏学政出京南下时搭上了门路。
但朱朝先却是绷直身子,重重点头:“学生谨记!”
“嗯...”
“这么跟你说吧,这事是两淮盐政的公子找人做的,盐政大人应是还不知道。”
“所以,如果你能打通学政大人的关系,让他牵个线,好生的让尤大人的公子尽了兴,或许...”
说到这里,刘编修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不过很快就消散了。
“还有机会。”
朱朝先听着,站在原地两个呼吸后,挪步送刘编修进了园林。
不久,里面就响起放荡的笑声。
“打通学政大人的关系?!”
“不错,刘编修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赵掌柜舔了舔嘴唇,对朱朝先说道:“学政大人怕是不会被轻易说动,还是说,你能拿出大笔银子?”
“眼下马上就是丝绸出货的日子,到时候你手里没钱难道不做这生意了?”
朱朝先点了点头:“今年纵使不开张,也要把明镜的举人弄回来。”
“怕是,刘编修还想从你身上捞一笔,学政大人既已答应了对方,又怎么会收你的钱办事?最后恐怕是人财两空啊!”
“...”
朱朝先沉默,他不是傻子,姓刘的跟他说联系江苏学政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太靠谱,然而这是目前他能找到的最优的门路了,如果不趁着时间还够赶紧运作,等到一切尘埃落定,那就再不能做什么了。
他在江宁看到朱朝越的模样,已经知道,这次如果不把朱朝越的举人给弄回来。
朱朝越就算能重拾信心,过两年再参加乡试,只怕也落下了心病,难以中举了。
这样的结果朱朝先难以忍受,所以他才甘愿用一两年的银子换取朱朝越的举人,如果可以的话。
“多谢赵掌柜关心,远舟已经决定了,此事即便不可为也要试上一试,不然,余弟怕是今后再难中举。”
朱朝先向赵掌柜端正的道了谢,他现在脑子有些混沌,事情能成自然最好,若是不能成,朱家的将来又该何去何从?
“唉,你自己看着办吧,若是有需要银子的地方,可以来找我,多的不说,千八百两的老赵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赵掌柜叹了口气,拍着朱朝先的肩膀道,这句话顿时让朱朝先心头一暖,在这种时候赵掌柜这样的举动,属实让朱朝先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