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朝入主中原开始,到乾隆三十三年里,没发生什么太大的起义,但是一直在暗中活动,显然是在积蓄力量。
近年来,白莲教众的活动愈加频繁,已经隐隐有了要发动大起义的征兆,如果让朱朝先在安徽闹大,和郧阳的白莲教搭上线,两边串通一气,那可就不是轻易能够平定的了的,而将会演变成一场可能蔓延全国的浩大起义!
杨锡绂看完军报后,心中思绪万千,想到了这件事情很可能会带来的严重后果,年近七旬的他内心焦急,在思考许久后他决定亲自动笔,写上一封奏折。
“臣漕运总督杨锡绂奏请陛下!今开春以来淮安粮价日益高涨...民心浮躁干柴烈火,上旬有泗州秀才朱朝先举兵造反,时至今日连破官军,声势浩大,至五月二十三,已破凤阳城...臣请调满洲八旗兵不日南下,另请指派一员钦差大臣星夜南下,督办此贼!”
写完之后,杨锡绂吹了吹未干的狼毫,拧着眉头沉声说道:“来人,将这抄写一份,送到两江总督那里去!”
反复完,杨锡绂放下毛笔,开始望天惆怅起来。
因为,他听到有底下的人向自己报告,说是那泗州的朱朝先,下一步就要来攻打淮安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这一劫,老夫不知能不能挺过去了...”
南京,两江总督衙门。
高晋听着手下向自己报告的军情,明明是闷热的天气,他却觉得浑身冰冷。
凤阳绿营千余人,被反贼打的渣都不剩,庐凤兵备道观察使生死不明,凤阳总兵败走长淮卫,凤阳城被反贼攻克。
凤阳城头,竟然扬起了朱红色的日月旗,这,是赤裸裸的造反了!
高晋捏着那棘手的军报,眯起眼睛走到容保面前。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不能放任不管,绿营那帮子废物怎么能指望?!”
“现在闹到这种地步,如何收场?陛下不日就会收到消息,到时候问罪下来,你我都得遭殃!”
容保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双手搭在太师椅上:“急个什么,私自调动标下兵马出省作战,这是要上报朝廷的,你就算平了朱朝先,这私自调兵的罪,难道就当的起?”
“那不然,你说现在怎么办?”
高晋气的一甩袖子,坐到了椅子上。
“朱朝先有枪有炮,又是秀才士绅出身,你猜,他为了这次造反,准备了多少年?”
高晋一抖眉头:“凤阳总兵为了逃避责任,夸大的数据,你也信?”
“不信?那等朱朝先打过来的时候就知真假了。”
容保起身,捏起那张军报,眼神里满是怜爱,像是在看什么珍重的宝贝一样。
“高大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朱朝先闹大,对你我并非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你说什么?还有好处?!”
高晋怒了,这个容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反贼闹大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难不成,反贼还能帮他们什么忙不成?
容保嘿嘿一笑:“高大人想到了?”
说着,他悠悠地负手转过身,侃侃说道:“反贼势大,破了扬州城,害的盐院衙门被毁的干干净净,之前多年的盐务开支卷宗都没了下落,你说,这难道不是好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