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抽调精干下放到第一第二团的队长级别,充当基层军官。
六月八号,清晨一大早,赵大山就接到了命令,从凤阳启程,顺流而下一直向东去。
当然,赵大山虽然在特战营,但是并不是作为攻打淮安的主力,而是负责殿后以及护送百姓前往明光。
临走之前,朱朝先命令他治下的所有男性全部剃掉辫子,不剃辫子的,一律不给土地,而且还要缴纳银子。
朱朝先没用强制性手段逼迫所有人剪辫子,他现在还拥有那种实力,强行剪辫,只会把百姓推到自己的对立面。
事实也和他猜想的一样,除了已经参军还有和朱朝先关系比较密切的人之外,愿意主动剪辫子的人不多。
他们不是心向满清,也不是对朱朝先的政策不满,恰恰相反,这些底层的穷苦百姓越支持朱朝先的政策,越不敢剪辫子。
最清楚朱朝先的不是他自己,反而是这些百姓,朱朝先越对穷苦百姓给予优待,被平定的可能就越大!
这些人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怕满清,更怕朱朝先被平定后,他们被牵连成反贼,一并杀头。
只是,既然不愿意冒着杀头的风险剪辫子,就更不应该伸手去分那地!
妄想着分了土地后,只靠着脑袋后的那一根辫子就能混过满清朝廷的眼睛,那可真是想多了。
朱朝先知道自己离开后,这些分了地主豪绅土地,但却没剪辫子的百姓,仍旧不会被满清朝廷放过,最后这片土地上恐怕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但是他没办法,没有流血牺牲的革命只是一个空壳子。
满清不自掘坟墓,朱朝先怎么能革命成功?
只是,苦了这些百姓就是了。
赵大山不知道这一切,他只觉得来凤阳参军的这几天,是他这一辈子过的最好,最舒服的几天了。
每一天,都跟神仙一样,拳头大的馍馍他一顿能吃四五个,再怼上两碗汤,吃的肚滚圆。
只要能吃饱,赵大山不在乎任何事情,特战营里的训练项目,每天半夜紧急集合哨,这些他都轻松通过。
在赵大山眼里,再没什么比饿了几天,肚子里翻江倒海,酸水从喉咙涌出然后又被咽下去更难熬的了。
“李队,那边是官军吧?”
正把凤阳百姓从城中护送至城外的时候,赵大山手搭凉棚眺望远处,半晌,回头对身边的一个三十多岁络腮胡子汉子问道。
姓李汉子浓眉一挑,瞄了一眼,随后揉了揉赵大山的帽子:“别管那么多,官军不敢过来的!”
赵大山最后看了一眼淮河对岸的黑色人影,噢了一声。
他们是殿后的部队,名为第一团特战营,实则全都是由新兵组成,除了使用的装备和新兵素质比普通营好一些,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而朱朝先的精锐,加强营千余人则是居中调度,第二团作为前锋由马括带领,提前一天就出发了。
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洪泽湖一带。
“福大人,前面就是徐州了,要不要入城歇息一天,将士们七天跑了一千四百里路,人马俱疲。”
徐州城外,兵部尚书、和硕额驸、军机处学习行走兼任两淮观察使福隆安冷眼注视着提出歇息意见的牛录额真,很久没有说话。
直到盯的对方冷汗直冒,前胸后背都湿透了,福隆安才开口。
“圣祖爷时候,咱们八旗可是奔袭十天十夜不带合眼的,怎么到了你这儿,才七天一千四百里,就忍不了了?”
福隆安扬起马鞭,对着空气狠狠一抽。
“根据线报,朱贼还在凤阳未动,趁对方没有防备之际,突袭而至,根本不需要地方绿营协同,只我两百八旗天兵,纵有一万贼兵,亦是摧枯拉朽!”
“不得停留,连夜奔赴,争取在十日之前赶到泗州!”
星夜之下,福隆安率领三百八旗骑兵经过徐州城,没有作半分停留,直接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