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八旗兵冲锋过来,冲过出战的朱朝先部多次,朱朝先身上负伤多处,如果不是教导排拼死保护,恐怕他已经不行了。
一声怒吼而下,朱朝先面对一个直直冲向自己,手里挑着骑枪的八旗兵。
他眼睛紧紧眯起,手里朴刀握紧,在对方骑枪戳来的一瞬间,朴刀以最大力气向上猛掀,将骑枪挑开的时候,顺着骑枪留出的空间劈在了对方的大腿根部。
血如泉涌,战马瞬间失控,那八旗兵跌落马下,被咬上来的朱朝先一个斩首,终结了性命。
这样的战斗持续了几拨,朱朝先满是粘稠血液的手搭在眉上,望着马括所在地方向。
“哒哒哒!”
马括的骑兵,终于动了!
朱朝先心底涌起希望,现在他不奢求把这三百八旗骑兵吃掉了,只要能够将其驱逐出营地,赶到河对岸就行了。
八旗到底是八旗,这三百八旗就把自己这几千人给耍的团团转,战损比恐怕在五比一甚至十比一还多!
然而,这边马括刚一动身,河对岸的单子卢部也继续开始渡河。
至于东侧的漕运总督部,则是也在朱朝先和八旗兵混战的时候,趁机渡过了河,正朝这边急速赶来支援。
“让第二团剩下的人移动到南面,堵住这些人的路!”
不行了!战场形势变化太快,朱朝先刚想的赶走八旗,现在情况就对自己急转直下。
如果让八旗跑出包围圈和东侧的漕运总督部汇合,朱朝先就绝对没有击败对方的机会了。
到那时,摆在朱朝先面前的路,就只有主动撤退被人追杀演变成溃败,或者是拖到士气崩溃溃败。
刘能扛起大鼓,拼命的敲了起来,然后挥舞着小旗子,指挥着第二团剩下的人。
朱朝先能发现,骑在马上的福隆安更能发现。
只不过,他现在很焦急,他的人正在被朱朝先缠住,而西面背后,是马括的大股骑兵部队,虽然对己方造成不了多少威胁,但是如果视而不见还是很危险的。
“吁!向南走!”
福隆安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倒是很冷静,下令部队脱离和朱朝先的交战,朝南奔袭,绕过朱朝先想要包抄自己的人马,去跟漕运总督他们会和。
可惜,想的很美,但是刚一撤出,福隆安就看到朱朝先军中冲出一个高大身影。
“朱朝先?这么急着送死?”
福隆安眼睛一亮,颇为惊讶对方竟然敢这么勇,独自脱离部队朝他们冲来。
脑海里先是闪过一丝危险和古怪,但是下一秒,福隆安眼里的狂热就占据了他的大脑。
“哈哈!杀了你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脑袋送到跟前,不收实在过意不去!”
福隆安狂笑一声,挺直了向南的突进,再度朝朱朝先部扑去。
“来了,来了!”
朱朝先舔了舔嘴唇,手里朴刀握紧,退后。
在他身后,一队队重整旗鼓的火枪手整齐的站成一条线迎敌。
甚至,这一次在他们面前,都没有了长枪手作为防护。
空心方阵!
朱朝先承认,他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东西,其中就包括这空心方阵。
临了到了福隆安八旗快要过河的时候,他才想起,紧急调了一波火枪兵拼凑后,一直握在手里。
现在拿出来,为的就是打福隆安一个出其不意!
这人是乾隆老儿派出的钦差大臣,又是如今满清第一权臣傅恒的儿子。
如果能在战场上杀了他,不仅让两江地区短时间之内再没有统一指挥,还会震动天下!
钦差大臣,这可是比满清王爵低不了几等的高官了,如此大官都能被朱朝先毙命,需要再过二十八年才起义的白莲教,听闻这个消息恐怕会再也按奈不住吧?
至于福隆安身边的这三百个满洲八旗,也不是给福隆安用来冲阵的,而是让他作为压阵的,关键时刻出动这三百骑兵即可发挥出其不意的效果。
主力本来是江苏安徽两地的绿营和江宁驻防八旗,但是福隆安心高气傲,急切想立功,如此才给了朱朝先这样的机会。
不然,如果正常交战他根本没机会碰到福隆安。
“嘭嘭嘭!”
火枪骤然响起,福隆安脸上一抹嘲讽之色闪过,这种伎俩对付绿营还凑合,对付自己这京城来的精锐八旗,可就逊色许多了。
躲在马后,将这一波弹幕躲过,福隆安已经期待冲进火枪兵群中大杀四方了。
没想到,冲进去后,福隆安环望四周。
人呢?
“嘭嘭嘭!”
又是一阵枪声,这次是从四面八方响起的,无法躲避!
猝不及防之下,就是福隆安腹部也中了一枪,整个人顿时泄了气。
“咳!这,这是什么东西?”
他看向四周,硝烟弥漫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朱贼兵马莫非会妖术?不然,他们的兵呢?
一时之间,福隆安根本想不出朱朝先是怎么排兵布阵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冲出去,今天小命就撂这里了。
“驾!驾!”
忍着疼痛,福隆安整个人趴在马背上,也不管周围有多少枪声,只顾着一个劲的冲。
而外面,马括正听着里面的枪声调整着部下的位置,等到看到福隆安率先冲出硝烟,他大喝一声,催马追了上去。
战场形势再度变化,远处持部观望的单子卢大惊失色,他没想到朱朝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绝地反杀,刚想带人撤退就看到了身受重伤的福隆安朝自己这边冲来。
“咕噜...”
一口唾沫下肚,单子卢决定要做出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决定。
“儿郎们,随我上!救下钦差大人,杀光反贼!”
单子卢振臂一呼,催动亲兵驱赶部下前进,而他自己也是一马当先直奔福隆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