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断告诫着自己,朱朝先接受了自己的这次失败,他转念想到现在的这幅样子,不由得自嘲的笑了出来。
是啊,我怕什么?
大不了扔下这里的地盘,再次开始流寇作战就是了,这片地盘对我来说本就是轻易得来,失去也没什么好伤心的啊!
至于当地的百姓?
朱朝先默然片刻,当他选择这条道路的时候,成功之前的所造成的苦难就不再考虑范围之内了,说到底,举起义旗造反本就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与其现在担心百姓的生死,不如在成功之后更好对待百姓。
“我本淮右布衣,天下与我何加焉?”
九江城下。
秦元年注视着城墙内站着的袁飞龙,怒目而视。
“袁飞龙!你为什么逃跑!”
他强压着心中怒意,还算镇定的问道。
身边,平日冷静的朱朝越也一脸愤怒,如果不是秦元年指挥得当,恐怕自己现在已经葬身乱军之下了,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如今一路飞奔跑回九江的袁飞龙。
朱朝越以前还没看出,袁飞龙这厮跑路的能力竟然比他带兵打仗的能力更强,而且还不是强的一星半点!
“秦将军如此说话就是冤枉袁某了,袁某可是听了秦将军的命令前去阻击敌人的,奈何敌人太强,麾下部将连日急行军疲惫的很,怎么能挡得住呢?”
“而且军士溃逃之前,袁某可是给秦将军打了旗号的,您怎么能冤枉袁某呢?”
眼看袁飞龙在城上颠倒黑白,秦元年差点没气死,他手底下的杨子勋按捺不住怒意了,提起长刀就要带人杀进城里把袁飞龙绑来。
“呦!秦将军手下也太桀骜了吧?这是要对某动手?”
秦元年冷眼将杨子勋拦下,与朱朝越商量起来,不久之后来到城下:“袁将军,秦某错怪袁将军了,是我太过激进,将士疾驰疲惫确实难以抵挡敌人,还请袁将军让我等入城歇息,南昌的敌人指不定就追上来了。”
“袁将军并无逃跑之罪,方才是秦将军一时嘴快,还望袁将军见谅。”
朱朝越也好声好气的陪衬说道。
两人态度之低让他们身后的将士愤恨无比,而城上的袁飞龙反而颇为享受这种感觉。
他呵呵笑道:“两位将军言过了,袁某还能不让你们入城不成?”
“开门!让两位将军和其他弟兄们回家!”
秦元年面上和善的笑着,拳头却是捏到了皮肤发紫的地步。
回家?
奉天军是大将军的家,是我还有一众弟兄的家!唯独不是你这种背信弃义,在战场上丢下弟兄逃命之人的家!
...
京师。
乾隆身处暖阁之中,屋外是呼呼的凌厉北风,而他的身体虽然燥热,内心确实冰冷无比。
“漕运,朕的漕运!”
憋了许久,乾隆终于是忍不住了,猛地将面前雕龙刻凤罩着黄色苏锦的案几掀翻,堆满案几的奏折在天上呼啦啦的旋转着落下。
大殿内的太监和宫女闻声顿时不寒而栗,精神高度紧张,生怕哪里惹得这位万岁爷不快,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