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了!”
这一天,是十二月二十二号,已经来到隆冬时节的江西一副不输于北方雪国的景色之中,围攻余干将近半个月的江西清军开始拔营向南移动。
朱朝先没有松懈,虽然他已经在之前的书信沟通中与张兆潘进行了多次的友好交流,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大山,把斥候全都散出去,远远跟着他们,看看是否真的是走了。”
“如果真的是走了,咱们就能喘口气了,家里生了虫,得好好打扫一番才行。”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朝北看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赵大山闻言也是眉目紧皱,缓缓退下。
...
河南的平原上,蒙古骑兵肆意驰骋着,山东和河北的八卦教和清水教虽然遭到过他们的打击,但是那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如今中原清军兵力空虚,阿桂在襄阳讨伐白莲教,阿里衮率军南下本要消灭他们,半路却被率先称王的单子卢引了过去。
失去天敌的白莲教分支在这片土地上大肆活动,小半个山东都被王伦所部侵扰,以兖州为老巢,王伦的清水教不断向四周扩张,甚至还威胁到了泰安的衍圣公,在被清水教冲击一次之后,衍圣公当即向朝廷叫屈,随后衍圣公被白莲教攻击的消息在士林之中迅速传播。
而河北的八卦教也有了依托,他们在太行山里找到了可以躲避清廷大军的根据地,并以此为核心,在河北河南山西三地相继建立了堂口,这一东一西的白莲教分支让乾隆不堪其扰,然而他却是不能再从草原上调兵了,蒙古王爷们对他三番五次的要人有了诸多不满。
而且维持京师对草原以及北方的统治力,也需要保持大量的兵力。
“阿桂到哪儿了?”
“回万岁爷,河南巡抚的折子,已经到开封附近了。”
暖阁之中,傅恒回道。
乾隆的身体本就不好,毕竟是快要六十的人了,在古代这其实已经算是老年人了,即使他是皇帝也不能例外,巧的是前些天单子卢称王攻破淮安这个漕运中心的事,让乾隆怒火攻心气急败坏。
所以,现在和乾隆对话是个极为危险的差事,满朝恐怕也就傅恒能面不改色的担下了。
“到了开封啊...今年是多事之秋,朕没想到反贼如此之多,杀不尽砍不绝,真当是让人头痛。”
听说阿桂到了开封,乾隆微微放下心,接着为他的天下江山担忧起来。
“万岁爷不必如此,如今这些反贼闹腾的厉害,那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指不定这个冬天他们都不能熬得过去。如那徐州单子卢,兴许现在正在被高晋与阿里衮南北夹击,马上要授首了呢,只要万岁爷居中调度,天下之大,朝廷就是用银子用兵耗,也能把这些反贼耗死!”
这句话却不是傅恒说的了,而是刘统勋上前拍的马屁,往日对于这些汉人的殷勤马屁傅恒总是会明里暗里的透出不屑之色,而今他却是竟然跟着附和了一句。
“刘大人所言甚是,臣以为万岁爷还是以龙体为重,我大清江山如今正是鼎盛时候,些许小蟊贼,不过毛毛细雨而已,撼动不了我大清社稷。”
相比起刘统勋,傅恒的话分量就重许多,乾隆凝视傅恒许久,开口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傅恒啊,告诉那缅甸国王,只要不再犯我天朝,此事朕就当没发生,过去了。”
“缅甸的仗,不能再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