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只是要二婶把母亲的陪嫁全部物归原主而已。”
说话时,楚凝秋特意咬重了‘全部’二字。
楚天朔承袭了楚天昱的国公爵位,李氏又从旬氏那里搜刮了无数钱财,他们夫妻是靠着长兄长嫂的恩荫才有如今的风光日子,如今有她在,势必要让这两个以怨报德的小人把吃进去的全部吐出来!
这些年明里暗里贪墨了多少东西,只有李氏自己清楚,听到这话,只觉得两眼一黑差点昏阙过去,冷声道:“楚凝秋,别以为你成了郡主就可以得意忘形了!”
皇帝只是给了个封号,并没有御赐郡主府邸,只要楚凝秋一日住在国公府,就一日拿捏在她手里,她有的是法子收拾这小贱,人!
“得意忘形算不上,最多只是幸灾乐祸罢了。”楚凝秋淡淡回了一句,突然敛了笑容,森寒的目光如刀片般在李氏那张有些狰狞的脸上刮过,“现如今,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若不是她初来乍到,为着稳妥,许多事只能谋定而后动,一定会让楚清悠顶着那张猪头脸去死。
李氏也算见多识广,但适才跟楚凝秋四目相对时,还是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这般身体本能的反应,不知不觉中便让她的语气软了下来,蹙眉道:“本夫人答应你。”
她掌管国公府邸这些年,手上自是有不少体己,随意拿出来些就是,左右楚凝秋又不知道她到底搜刮了多少。
“二婶早这么痛快不就好了?”说话时,楚凝秋脸上又恢复了几分温和的笑意,仿佛适才那个气场全开的人并不是自己,她伸了个懒腰,变戏法似地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字据我已经写好了,二婶签个字就算正式生效。”
字据?
不等李氏吩咐,其身边的掌事嬷嬷便取过字条递了过去,待看清楚上面的数额,李氏险些再次背过气,回过神来彻底怒了:“你个小……,你怎么不去抢!”
若不是自矜身份,‘小贱,人’三个字已经脱口而出了。
“这一百万两只是第一贴药的酬金而已,待清悠妹妹要用第二贴第三贴药时,自然还需将等额的银钱如数奉上。”楚凝秋也不跟李氏再废什么话,只站起身来往外走,“二婶可要快些筹钱,我等得起,清悠妹妹脸上的伤可等不起。”
“……”
李氏终于忍无可忍,抄起一个瓷盏重重砸了出去。
楚凝秋听着身后瓷器迸裂的声音,脚步微微一顿,头也不回地走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区区一个瓷盏,显然不足以压制李氏此刻的怒意,直把桌上所有的摆件都砸了个遍,心头那口邪火方才稍稍缓和了些,冷冷道:“齐嬷嬷,准备笔墨,本夫人要给国公爷写信!”
虽然李氏很不愿意承认,可楚凝秋的变化显然太大,眼下的局面已经不是她一个人能轻易应付过来的,必须要让楚天朔知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