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您大半夜带着这么多下人闯进大小姐阁院里,到底想干什么?”冬儿凌厉的声音一字一句传入屋内,“您就算不把大小姐一个孤女放在眼里,好歹也该顾及一下老太君的颜面,难道要奴婢去把老太君请过来主持公道么!”
这些年楚凝秋吃了多少苦,冬儿可是全部看在眼里的,可惜她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粗使丫鬟,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恨意不满也无能为力。
如今楚凝秋终于看清了李氏的真面目,也把她提为近身侍奉的一等丫头,她便有了十足的底气,又怎么会让李氏的人堂而皇之地冲进屋子里去。
“放肆!”
李氏明显气急败坏,竟连自矜身份都忘了,还是齐嬷嬷重重扶了她一把,主动把话抢了过去,“府中混入贼人,眼瞅着进了大小姐的院子,二夫人关心大小姐的安危,这才带着人过来查看一番,你这般横加阻拦,是想放任贼人对大小姐不利,还是说那贼人根本就跟大小姐是一伙的?”
齐嬷嬷说话时,李氏的脸色变得更加狰狞,她似乎一刻也不能忍了,径自往前走了几步直接冲到了台阶上,低吼道:“马上把门给本夫人打开,否则立刻杖责五十扔出府去!”
如今她虽然暂时被老太君削了掌家之权,却还是名正言顺的国公夫人,别说今日之事明摆着就是楚凝秋这小贱,人干的,就算不是,谁又能把她怎么样!
也不怪李氏被气的几乎丧失理智,实在是谁先被‘敲诈’一百万两银子,七拼八凑总算凑足了,用了个晚膳的功夫却发现银票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只怕都会瞬间血气上涌,怒火冲天。
更何况种种迹象表明,银票正是被‘敲诈者’给偷了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
冬儿几人自是寸步不让,却也不敢真跟李氏这个当家主母动手,只能严防死守,到底是如玉聪明,暗自纠结一番,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从台阶上溜走,往院外去了。
虽然大半夜惊动老太君很不合规矩,但到底也比眼睁睁看着大小姐在二夫人手上吃亏的好。
“二婶大半夜不睡觉,带这么多人到我这里来是什么道理?”在冬儿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正屋的门从里面打开,一身睡衣的楚凝秋出现在众人面前,她淡漠的目光从李氏身后的家丁奴仆身上扫视一圈,冷冷道:“都给本郡主滚出去。”
她的自称不是本小姐,而换成了郡主,便是警告那些个以李氏马首是瞻的下人,她如今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若敢对她不敬,便是公然挑衅皇家。
这个罪名,谁都担待不起。
能在朝廷重臣府邸当差的下人,自然都不是蠢笨的,立刻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有几个冲上来准备帮李氏撞门的,立刻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退到了台阶下面。
其他人亦后退数步。
只留李氏在门前跟楚凝秋对峙。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楚凝秋的话对下人有效,对李氏自然就弱了许多,只见对方冷笑一声,像是已经抓住了什么了不得的把柄,“你既然敢把银票偷走,就该承担得起窝藏贼人的后果。”
“银票?什么银票?”楚凝秋看着李氏气急败坏的模样,只觉得好笑的很,过了一会儿,方才恍然大悟般意识到什么,连连摇头道:“莫不是二婶筹给我的银票吧,银票又没有长腿,怎么会好端端没了,指不定是谁做多了亏心事得了现世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