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楚凝秋说这些话,管事内监虽然有些惊愕却也不算完全意外,毕竟这些年想要收买他为自己所用的人也不在少数,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到他的家人,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孤儿,早在进宫那年就没有一个亲人了。
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才让楚凝秋察觉出了不对劲?
看到管事内监脸上掩都掩饰不住的惊愕之色,楚凝秋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既然心里已经有了底,再说起话来,反而更加心平气和,只莞尔笑道:“公公不必害怕,本郡主没有派人跟踪过你,更不曾想对你的家人不利,只是想提醒一下公公……这头风恶疾,可不是只凭几味夏枯草,当归,黄岑就能治好的。”
听到这话,管事内监猛得抬起头,几乎下意识脱口而出道:“郡主如何知道?”
这次不等楚凝秋开口,站在一旁的如玉已是先一步指了指管事内监的手道:“公公闻闻自己手上的药味就知道了。”
皇帝虽然身子不适,但究其原因是为体内的蛊虫所害,并不曾有偏头痛的症状,楼墨渊更是不曾有,而这御药房西院里的药物只有这两人才有资格用,但管事内监手上偏偏就有其他药材的味道,还偏偏都是治疗偏头痛所用的,楚凝秋若连这都察觉不出来,这么多年的医岂不是白学了?
一听是这么回事,管事内监几乎本能地松了口气,但在这之后又立刻提起了精神追问道:“郡主……郡主您可是有治疗头风的好法子?”
管事公公的父母的确在他进宫那年就相继离世了,但还有一个比她小两岁的妹妹,当年也是为了不让妹妹被卖地主家做童养媳,这才舍弃了自己的子孙根进宫做了内监,后来也正是靠着他进宫得到的五十两银子,才把妹妹养大,可惜妹妹在生产的时候落下了头风的症候,只能靠吃药调理。
他在宫里一向明哲保身,虽然跟太医院的几个太医也算有几分交情,但却从来不敢把这事透露出去,只是在外面让人开了方子过来,自己再偷偷从御药房里取药回去。
否则万一病没治好,反而让人盯上了妹妹一家,那就得不偿失了。
可惜正如楚凝秋所言,头风是很顽固的病症,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严重,这些日子他妹妹经常一整个晚上都睡不了一个时辰的好觉,再这样下去,人就算不死也要疯掉了。
“病症不同,治疗方法自然也是不同的,公公这问题,本郡主总要见到病人之后才能回答。”楚凝秋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等着管事内监的回话,毕竟是他的亲人,要不要治疗由他做主。
果然,听到楚凝秋的话,管事内监沉默了许久,如玉想要催促,却被楚凝秋以眼神给制止住了,只能咬了咬嘴唇继续等着。
且不说管事内监尚站在那里斟酌为难,凤栖宫这边,李氏在冰凉的金砖上跪的膝盖都疼了,但也只能咬牙继续跪着道:“皇上,且不说适才这些身体上的疑点,就说品性,臣妇的女儿也绝不是这样的,所以……眼前的楚清悠根本就不是国公府的二小姐,而是假冒的!”